掌柜的在秦兴那里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不说,一贯多的帐欠又只得了十文钱,心里正是十分难受的时候。
此时一见宋三思与齐叔两人如此和善,不由得愣住了。直到齐叔喊了两声,掌柜的才清醒过来,拱手说道:“刚刚我卢某人错怪两位了,在这里给两位赔个不是。”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掌柜的既然开口赔礼道歉,二人自然是没有追究。
不过掌柜的却继续说道:“按说这顿饭该由小店请了,不过卢某最近遇着些要花钱的难事……”
掌柜的还没说完,宋三思便插嘴道:“没事,没事,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掌柜的无需如此,你算算,到底多少钱?”
掌柜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便说道:“两位若是看得起卢某,那今日便给一串,剩下的便抹了去。”
“别别,掌柜的这样我们以后可不敢再来了,该多少就多少,我想想哈,刚刚你说的是一百三十文,再加一壶二十文的酒钱,那就是一百五十文咯。齐叔,付账。”
齐叔刚刚想开口答应下来,宋三思便抢着应了一百五十文,哪怕齐叔装作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也没有拦下宋三思的快嘴。
齐叔一边肉疼的数出一百五十文钱,一边笑呵呵的将铜钱交于掌柜的,“掌柜的,今儿这饭前你照收不误,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我们来的时候给打个折扣就是。”
对于这样的结果,掌柜的自然是十分惊喜,赶忙说道:“多些两位客观赏脸,以后还请两位多多照顾小店的生意。”
将两人送出了门,掌柜的这才回到大堂继续招呼客人,而那个小二,忙来忙去的就忘了要找宋三思还钱的事情,直到夜深人静要休息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多着一串钱……
在小二看着钱串子发呆的时候,宋三思和齐叔已经坐在房间里聊起了本家主人的事情。“我说姓宋的,你刚刚问的怎么样?”
“没用,那小桃和小六对前院的事情知之甚少,别说那人了,就连今日来了什么病人,他们都不知道。不过,倒是有一样事情有点意思。”
斟酌了一下,宋三思才接着说道:“按照小桃和小六的说法,陆大夫只要进了宅子,便绝口不提病人、医术之类的事情。”
“这倒是有些奇怪,看来明日我要好好问问老陆。”
“明天?明天你还要和他去坐堂?”
“废话,不坐堂难道和你一样满大街的瞎晃。也不知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找点营生赚钱,哪怕去街上支个摊子算卦也好啊,终归是门营生……”
没等齐叔说完,宋三思便有些不满的嘟囔道:“谁说我是满大街的闲逛了,我那叫探探路。你以为摆摊算卦很容易啊?我跟你说,就这个行当,首先得熟悉这大街小巷左邻右舍都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家世,都有什么……”
本来准备说教的齐叔,眨眼间便成为了被教育的人。要不是说的太多宋三思有些口干舌燥,可能齐叔还要继续听下去。
“不要以为算卦是一门很容易的事情,我跟你说,这个买卖可不比你给人瞧病简单啊。”宋三思用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说教。
“行了,我说不过你,还是等小狄有空了让他说你,也不知道他在衙门里怎么样了。”也是养成了习惯了,眼下没有狄仁杰在一旁帮忙说和,齐叔倒忍不住有些想念。
至于狄仁杰有没有想这两个人,那就没人知道了。
这位今日新上任的狄县尉一直都在翻看案卷,哪怕现在已是深夜,他仍未回房休息……
因为前日调解了张家的婚事,今日李继文便应了张家的邀请前去吃酒,所以回来的便晚了些。
许是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之间路过亮着光县尉衙门的时候他就以为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不顾手下的搀扶,直接推门进去。
直到他坐到了椅子上,看到自己眼前坐着一个一脸懵懂的狄仁杰的时候,李继文仍未清醒过来,反而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狄县尉,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呃……李县丞,这里是县尉衙门,不是您的住处。”狄仁杰闻着浓郁的酒气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可李继文毕竟是他的上峰,他又是初来乍到,当下也只能苦笑着解释。
“哦?那你在我房里做什么?”李继文好像醉的挺严重,仍是以为狄仁杰是在他的房里。
狄仁杰苦笑了一声,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继文身边站着的衙役。
衙役跟了李继文也有几年的光景了,所以对于自家县丞醉酒之后的习性非常了解。当下便有些无奈的说到:“狄县尉,县丞他有些醉了,您别见怪。容小的喂他喝盏茶,醒醒酒便搀他回房休息。”
说是这么说的不佳,可是李继文一盏茶下去之后,反而有精神耍起了酒疯。
任凭手下怎么说,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没醉,非要让手下退卡,嚷嚷着要与狄仁杰秉烛夜谈。
衙役无奈,有些歉意的小声说道:“狄县尉,要不我先出去候着,您帮着照看一下。”
“嗝~来,让我看看狄县尉你今日都忙活些什么事情。”
衙役刚刚退出去,李继文便强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狄仁杰的书案走去。
若不是狄仁杰小心搀扶,估计还没走到书案,李继文便要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重新坐下,李继文随手便拿起一个案卷,看了一眼便说道:“这个案子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