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她很快装作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涣散着目光朝前看着小半仙,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半仙对着吴昊说道:“吴昊,你在为谁效命?”
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把吴昊震得钉在座位半天动静,直到姜夕颜有些诧异的目光落在吴昊身上,吴昊才恍然一笑,借夹菜的动作掩饰掉刚才的失态。
姜夕颜闻言震惊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小半仙,一句话说不出来,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抱怨,根本没指望小半仙能给出什么答案,却意外的听到了让姜夕颜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吴昊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小半仙,小半仙也静静地看着他,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
姜夕颜脸色微有些苍白,之前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吴昊瞧着一笑,也不说话,小半仙的目光定定落在吴昊的身上,有思索,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异样的探究。
吴昊没有想到小半仙的第一句话会这样说,他至少没能在那个时间点的时候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小半仙望向姜夕颜,姜夕颜询问般地蹙了蹙眉,小半仙摇摇头,表示等一会跟她解释。
这时姜夕颜也慵懒坐下,双手捧腮,又长又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吴昊,好似吴昊脸上长了一朵花似的。
吴昊然的看向姜夕颜,似乎是没听懂她再说什么。
姜夕颜发现吴昊似乎挑起了眉,但此时已至深夜姜夕颜看不清楚,只见他面上浮起了一丝似乎感觉很有趣的神情。
吴昊反问:“方姑娘是真的回去换衣服?小和尚是真的喝醉了吗?”
姜夕颜抬眼看了看吴昊,发现吴昊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很郑重,和刚才揶揄的口气完全不同。
她十分不解,但又无法询问,只好移开自己的目光,在心里暗暗猜测。
吴昊看着立在面前的这几个熟人,眼神变得茫然而空洞,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话,却又没有谁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吴昊扶了扶额头,眯着眼凝视着眼前恍惚着的一瞬,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
这句话可能有点复杂,两个人都可以听懂,也可以没听懂。
虽然吴昊说得很隐晦,姜夕颜还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默然。
小半仙道:“真亦假来假亦真,不是和你一样吗。”
姜夕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小半仙的试探之计,用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心理战。
可叹白无常徘徊阴间千百年,见惯红尘魂魄飘摇而过,却仍是不明白——人心最可怕处,无外乎“无中生有,以己度人”几个字,
小半仙和吴昊,一个多疑一个多心,真真假假间,恐怕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
痴心的那个自顾自地痴心,疑心的那个,也自顾自地疑心。
有人道谎言说了千遍便成了真的,还觉得甚有道理。
而常常在自己的虚伪中适当地添加了真诚的作料,这使得我们真假难辨。
即使是一个骗子,当他陷入自己的骗局时,其表现也是非常真诚的。
由假入真,由真入假,反正不过短短一辈子,真真假假又何必太计较。
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是如此,如果同一件事情所有人都认为是真的,那么最后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吴昊一听,不再说话,眼睛眨了眨,以满脸认真的表情一边摸着下巴。
在这原本还算热闹的花园中,一身长衫的吴昊斜躺在椅上,靠着厚厚的锦垫子,手托着腮帮,眼睛半睁半闭地凝视着夜空,一派不为外物所动的沉思之状。
午夜晚月光正好,吴昊坐在桌前,手中捻着酒杯,一手托着腮,边看边思索饮酒,一边还打了个困顿的呵欠,十足的懒洋洋模样。
呵欠打完,眼泪都出来了,他又放下酒杯揉眼睛,揉了片刻,索性往桌上一趴,把脸埋进手肘里,看样子像是要打个盹。
吴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点头也没摇头。
姜夕颜之前印象中的吴昊,固然是挺拔英俊的少年,然而她却不知道,那个故作镇定的表情背后,是被戳穿和嘲笑的无力与惊恐。
“真有意思。“接着,他露出一排皎洁的牙齿,戏谑地笑了。
吴昊喝了口酒,“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吴昊的声音里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即使他的回答是那么不经思索,不用思索意味着答案一直都在吴昊的脑海里。
小半仙道:“身为雀行门的少主,你精通鸟语,百鸟皆听你吩咐,可以说有多少只鸟,你就有多少耳目,这城中没有一个秘密能瞒过你。”
吴昊微笑的听着,小半仙继续道:“你明知我们身陷险境被妖族追杀却还是一连三日日日邀我们饮酒,丝毫没有帮我们打听消息的意思,你这做的最不好,对我们难道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吗。”
吴昊的眼瞳涣散了一下,但很快用力眨了眨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抑或是怎么样说服了自己。
而后,吴昊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镇定地说道:“即便我耳目灵通,也不代表我立刻就能探听到消息啊。”
小半仙道:“不错,所以我还是认为是我多疑,不过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疑虑。”
“莫言一直受困于某人,但却忽然看到扬州,这本就让人生疑,我不会疑心莫言所言,自然就会尽量设想对方的意图,若是去扬州,我们会去哪里,毫无疑问自然是你这,我当时想或许是我想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