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家出了大事,走到外面,都能看到有两两下人凑堆议论。
‘花’九在息华月脸‘色’不好之时,便主动回了菩禅院,尽管息芊芊想让‘花’九一起过主院,但被‘花’九婉拒了,她现在只是个外人而已,息家这淌浑水,她还不想参与进去。
‘春’生是个稳重的,不肖‘花’九吩咐,她便已经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菩禅院虽不大,但甚在什么都有,‘花’九这会站在书房里,整个书房小巧干净,整齐的书一本一本的码着,檀木的书桌,上放笔洗砚台之类。
‘花’九指尖抚过桌沿,许是经常在上面书写的原因,那桌沿边角都比其他更为光亮,她能想象出息子霄在上面提笔而作的模样。
书有很多,‘花’九随意一看,便发现全是佛经,她眼角滞了一下,翻起一本《心经》,然后,瞬间她的小脸就沉了,她手一挥,那书啪地落在地上。
纸张翻飞,最后安然不动,里面的画面哪里是晦涩的佛语,根本就是游行杂记的图案。
好吧,是她以前眼瞎,还正正经经的一口一个大师,为他身上不入红尘的气质所称羡,这人是要有多会伪装来着,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也干的出来。
‘花’九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春’生便推‘门’进来,“姑娘……”
‘花’九等了半晌,也不见‘春’生继续说下去,她回头,就看到‘春’生一脸难过地看着她,“说吧。”
“姑娘,老天爷对您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春’生咬着嘴‘唇’,才不至于让自己在自家姑娘面前失态,“息公子他,死了。
有一霎,‘花’九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但她又似乎什么都听明白了,她的视线落在手里那假正经的书本上,就听见自己语气毫无‘波’动的道,“细说。”
“婢子刚才出去打听,他们说息公子是去东洲堰县预定明年的生丝,然后那边今日传来消息,堰县大雪封路,息公子为了赶回来与姑娘拜堂,不顾雪天阻止,在路上遇上雪塌,被……被埋了……连身体都找不到了……”‘春’生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花’九,生怕她有什么不妥的举止来。
然,‘花’九只怔了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她‘唇’角一勾,那淡‘色’的眼眸中便有讥诮之‘色’,说什么东洲堰县,本就是掩人耳目而已,息子霄在京城,又怎会被雪埋?
她将手上的佛经放回架子上,眼眸之中恍若有冰凌的‘春’‘花’在飘飘浮浮,息子霄设下这般天大的骗局,不惜连真心为自己的亲人都‘蒙’骗过去,诸如息华月,诸如息芊芊,在息家偌大的府‘门’里,这些天,她却是看出这两人却是对息子霄真心的好。
是不想和她拜堂亦或还是为其他?她不得不这么想,什么时候诈死不好,偏生的在她来之后。
‘花’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打从心底里,她压根就从没想过息子霄会死去,或许其他人会死,但息子霄她却是不那么认为。
这当,当‘花’九刚从书房出来,小院边就匆忙进来一婢‘女’,这婢‘女’却是个眼熟的,那日她刚进息家之际,在息老太爷身边见到过。
“老太爷由请姑娘到主屋,有事商议。”那婢‘女’远远地看见‘花’九就屈膝行礼,毕恭毕敬地道。
“请带路。”‘花’九自然息老太爷找她过去是为何,她朝‘春’生使了个颜‘色’,‘春’生便机警的半步不离她左右。
息家的主屋,高堂之上挂着历代先祖的绢帛,燃着香烛,供着瓜果,息老太爷和老太太两人便坐在榻上,下首是各大爷院里的人,能进主屋的自然都是正室‘妇’人和嫡出子弟,身份差点的妾室和边缘庶出,却是根本不在列。
‘花’九半垂着头,微翘的‘唇’尖噙着清浅的笑意,她裙摆曳动,大方聘婷地踏进屋里,根本不东张西望,只朝着上首敛衽行礼道,“京城‘花’家‘花’氏阿九见过息老太爷、老太太、各位叔伯婶子。”
一句话,却是将屋里的人都招呼了遍。
老太爷松弛耷拉的眼皮,那眼便只有豆眯那么大,他抚这银白胡须,就扯出个笑脸,“坐坐坐。”
说着,就有婢‘女’抬了绣祥云锦的杌子搬到‘花’九前面,‘花’九道谢,然后拂了下宽长的水袖衣裳,举止优雅地坐了三分之一的地,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大家闺秀的礼仪,‘花’九做的再是规范标准不过。
只这一番动作,便让老太爷那豆眯大的眼都‘露’出赞许地神‘色’来。
“老头子我早不管事,所以,这事,还是老大你来说吧。”见‘花’九做好聆听的准备,息老太爷朝他手便一白面黑须的高大中年男子道。
这人,‘花’九却是略有耳闻,息老太爷长子——息烽。
这一代的息家,到息老太爷那,现今还留存在世的,便只有两家而已,息老太爷原先排行老五,上有兄弟姐妹,如今,也只有老太爷的二哥还活着,两人早年便已经分家,另一息老太爷却是息家族长,平素两老也只是下下棋而已。
多数的事都已经‘交’给下一辈在管着,息老太爷这边膝下五子一‘女’,‘女’儿是早便嫁出去了,五个儿子要数息子霄的父亲息旻最为游手好闲,纨绔好‘色’,因为是家中幺子,以前便宠的过了些,以至于才‘弄’出息子霄这么个‘私’生子出来。
然后是长子息烽,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