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七遇大雪封山,近日是回不来了,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为防有闲言碎语流传有损名声,准备按妾室之礼迎姑娘进‘门’,待日后息七回来之后,他若有意,再抬姑娘为正室,姑娘你看如何?”息烽是个典型的儒雅中年男子,面白,须黑,眼眸深邃,他没有商人的‘奸’诈之气,反倒更令人感觉亲和能信任。
‘花’九听闻,她毫不客气的以袖掩口,藏掉‘唇’边无比讥诮的笑意,她不知道息家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种最为亏本的买卖她却是根本不会接下的,“可是我听人说,息七公子是被大雪掩埋,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呢?”
‘花’九这话一落,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变脸‘色’,一直搀扶着息华月的息芊芊倒先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这哭声在无人说话的主屋显得异常刺耳,连息老太爷目‘色’都凌厉了几分。
既然纸已经挑破,‘花’九不准备在和息家这些个没诚意的人谈下去,她起身,理了下皱褶的裙摆,“我看,不日我父亲便会来接我回京城,到时候我定说明情况,把这个出嫁之错改正过来才好,各位,还是准备好让已经嫁进宁郡王府的永和公主回来给息七公子看灵守寡吧。”
这话说的众人脸‘色’一变,似乎都没想到‘花’九将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这般直白,明知新郎死了,还叫嫁入郡王府的公主回来做寡‘妇’,就是给息家人十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干出这种事,而对于‘花’九,原本是想先将人哄住,只要以妾之礼先入了‘门’,那是去是留便再由不得她。
“进错夫家之‘门’,本就是你‘花’家的错,何故怨到我息府的头上来,我看你这丫头伶牙俐齿,便是个没教养的,谁又知这是不是‘花’府故意而为,让你进我息家大‘门’?”总有那些个看不清形势就‘乱’吠的,这当站出来指着‘花’九鼻子骂的,却是息府息三爷,一个只知去赌的废物。
‘花’九冷笑一声,她却并不多言,只看着堂上的息老太爷,眼也不眨。
息老太爷的视线也落在‘花’九身上,第一次他的脸上没有笑意,对‘花’九他正视了起来,他早年听闻,京城‘花’家嫡长‘女’在府里并不受待见,受尽继母庶妹的欺辱都不争不夺,可他今日看来,却是觉得走眼了。
“你们下去,‘花’大姑娘留下。”半晌,息老太爷发话了,‘花’九的眼神她看懂了,她只和他谈,别人么,她还看不上,真是好个眼界高的丫头。
“可是……”息烽还想说什么,眼见老太爷并不理他,只有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息华月和息芊芊走在最后,他有心想说点什么,然被息芊芊拉走了,临出‘门’之际,他回首,便见那身子纤细的‘女’子站在那屋中央,眸半垂,一身白裙带着安宁淡然,日光在她身上拉长斑驳的影子,她便静若如雕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才会留在息府为我孙儿看灵守寡。”息老太爷很直接,没有客套。
‘花’九微眯了下眼,那神情像只刚饕餮满足的猫儿,收了利爪,但谁也不能小看了去,她喜欢息老太爷的说话方式,“妻之位,许我自由出入息府的权利,不干涉我的任何‘私’事,当然,我会恪守‘妇’道,当局以息府利益为先。”
息老太爷习惯地‘摸’了下白须,他身边坐着的息老太太迟钝地转头,她转了下眼珠,那眼白都能看见浑浊之‘色’,“饿。”
息老太爷回神,他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老太太皱纹如老树皮的脸,宠溺的道,”乖,老婆子一会就好,一会我给你煮粥。”
‘花’九将这幕尽收眼底,淡‘色’的眼眸霎时深邃了一些,琉璃的‘色’泽弥漫过眼眶就越发显的如一汪古井。
息老太太早年痴傻,这些年更是越发连个小孩都不如,听说息老太太的每件事,都是老太爷亲力亲为,比如煮粥,说是旁人熬的不软糯,老太太必须要吃边搅动边煮的那种。
“丫头,你年轻,我也不忍心关你在息府守寡一辈子,五年,五年之后你尽可离去,我许你自由,这府内无人阻你,但息七那座桑园你需得放弃。”息老太爷说出自己的底线。
‘花’九有片刻的愣神,怎么又是那座桑园?
这当,有声音自发的解释道,“息七公子有言,为妻者,不论他生死,桑园都属妻,如若不然,便上‘交’官府充公,官府有备案。”
却是息先生,他拿着那金算盘站在‘门’角落里,刚才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也只有他未走。
然,息老太爷仿佛很习惯息先生参与到息府家务事般,根本不苛责半点,反而还点头应和了一下。
看着那张白到微微泛青的脸,‘花’九细眉轻皱,虽说只是账房先生,但是如息先生这般息府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参与,息家人却根本不奇怪,仿若,任何事,只有经他一拨算盘,要先盘算一番才可放心行事般。
“实话实说,阿九对那座桑园并不感兴趣,但是说句不敬的话,如若哪天老太爷您在五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