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一笑,想起苏荷往日的娇媚,开口道:“今日家宴到此为止,惠妃中毒之事务必彻查。太子!”
“儿臣在!”
“此事交给你办,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帝交代完,拂袖而去,众人齐齐起身行礼,恭送陛下。
沈画半蹲的身子忽然一晃,墨煊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扶住沈画的腰肢道:“今日你可辛苦了,我们快回去吧。”
沈画无力说话,只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沈画闭目休息,脑子却没有一刻停歇,她总是在想,苏荷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熟悉,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而苏荷一向看自己不顺眼,今日这场她煞费心思布置下来的家宴,难道就为了让自己跳只舞那么简单?
墨煊见沈画沉默,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沈画摇头,“只是奇怪苏荷今日举动有些奇怪。按她的性子,不应该只是这样就满足的吧?”
“她让你累成这样还不够吗?”墨煊声音透着不悦,“何况今日惠妃中毒的事也有些蹊跷。”
“惠妃中毒我倒不觉得怎样。”沈画道:“你不也瞧出太子的行为有些奇怪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墨煊宠溺的将沈画抱入怀中。
“只是,若是太子下的毒,他从哪里弄来的七虫七花?这毒的确罕见,而且在我国从来也未曾出现过。或者说,从那个张子清出现前,就没有见过。”
“你在怀疑张子清?”
“你不怀疑吗?他可是苏荷推荐进宫的,而且身份也的确可疑。”
墨煊看着沈画眉头微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敲了沈画的额头一下,“不许想那么多了,你若是怀疑那个张子清,我便替你盯着他。”
沈画闻言一笑,觉得有墨煊盯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就点了点头,忽然又道:“惠妃虽然手腕高明,心机也深,可毕竟是十五皇子的生母。”
“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墨煊紧紧抱住沈画,“你当东方朔就是傻子吗?他看不出来其中的端倪?”
“也是。”沈画叹了口气,在这深宫之中活下来的人,谁又是省油的灯呢?
另一边,苏荷披了一件纱衣斜倚在贵妃椅上,青葱似的手指拈了颗葡萄塞如口中,“没想到,今天的事儿竟然如此顺利。”
苏荷满意的看向风查,“果然还是你的手段高明。”
风查看着苏荷凸凹有致的身材有瞬间的失神,急忙掩饰道:“还是娘娘算无遗策。”
“不过,也要谢谢太子那个白痴。”苏荷想起惠妃险些一命呜呼的模样,乐不可支,“若不是他给惠妃下了毒,我们又怎么能够给那小贱人服下蛊草?”
“娘娘当真是高看太子了。”风查笑。
“什么意思?”苏荷看向风查,略微思索,忽然伸出手去,风查急忙扶住苏荷,那软嫩的触感让风查都有些心驰神荡。
“你的意思是,那毒是你下的?”
风查笑而不语,苏荷心领神会。
“我说那太子怎么会有七虫七花,原来是你。”
“太子和东方朔如今明里暗里的互相下套,我们来个渔翁得利不是最好?如此一来,东方朔肯定恨毒了太子,而太子也再没有回旋余地,只能一心依靠娘娘您了。”
苏荷看向风查,这个救了自己,给了自己重生机会的人,然而,她的眼底却依旧闪烁着风查看不明的情绪。
“娘娘不怪小的多事就好。”风查急忙表忠心。
苏荷笑,“怪你什么?你可是处处为本宫着想。不过,沈画虽然喝了掺杂蛊草的茶水,终究还是让人不大放心,那人使毒可是一流的好手,你可得上心着点儿。”
风查点头,“娘娘放心,我会倍加小心的。”
风查说罢,缓缓退了出来。
宫殿外,夜色已经渐浓,弦月隐在乌云背后,风查想了想,转身朝殿外走去。
月色如晦,正是探查的好机会。
风查一路来到墨煊住处,墨煊的住所向来是外松里紧,风查刚一落脚,墨煊处就得到了消息。
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沈画,墨煊小心翼翼的退到房间外。
“知道是什么人?”他沉声问。
“目前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哼。”墨煊道:“恐怕是宫里的吧?给我仔细盯好了,瞧瞧他还有什么动作。”
侍卫应声退下。
墨煊转身回了房间,房间内馨香一片,让墨煊的心无端的就软了几分。
床榻上睡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光洁的额头在微微烛火下散发着珍珠般的光芒,无端的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墨煊的心底忽然一抽,一瞬间一种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他起身走到榻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沈画的额头,将她鬓边的发丝一一理顺。
房间外,一个身影贴在窗户上,“殿下,他进来了。”
墨煊冷冷一笑,起身走到门边,侍卫立刻隐身花园。
风查缓缓靠近卧室,在假山的阴影里,他忽然掏出一个古怪的东西敲打起来。
咚咚咚,幽长的喑哑声音,带着一种从地底翻涌的阴冷扑面而来。
什么意思?
墨煊双眉紧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他一抬头,指间的暗器脱手而出,穿透窗纸,迅猛的朝假山后的风查袭去。
风查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行踪暴露,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不过他终究是身经百战,身体迅速做出了逃跑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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