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宫人迅速的走了进来,穿衣的穿衣,端水的端水,墨煊垂手而立,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耐心等候着老皇帝穿戴整齐。
有些事情,未必要他直接说出口,以皇帝的疑心和脾气,怎么会不怀疑呢?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苏妃竟然第一次拒绝了自己,光是这一点,恐怕就让老皇帝心生不满了吧?
而且,墨煊肯定,那风查十之**最后要逃进宫中,虽然宫中人多口杂,隐藏不住消息,但是素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加上风查如今受了伤,只能找苏荷来为自己做掩护。
墨煊心中冷笑,这两个人狼狈为奸,难不成这样他们以为就能够逃脱么?即便不是现在,也总有一日,他必定要手刃仇人为那他那可怜的孩儿和夫人报仇!
一刻钟后,老皇帝总算是穿戴完毕,直接带墨煊去了那苏妃寝宫。
其实墨煊分析的不错,风查受伤之后就近去了苏妃的寝宫,苏妃惊诧不满之余也只能暂时将他留下,并且秘密吩咐贴身宫女去太医那里拿了一些伤药过来,当晚皇帝过去的时候,苏妃刚好在为风查上药,自然不能让皇帝发现,故而用身体不适来推脱了。
苏荷怎么也没有想到墨煊会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而精明的老皇帝会直接联想到她的身上。
老皇帝和墨煊一同到苏荷寝宫的时候,风查还没有离开,他原本想乘着早朝时候混入上朝的官员中不知不觉的离开的,结果未曾想,这墨煊的速度这么快。
一时间,风查也惊慌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千万不能让陛下发现我在你的寝宫之中,否则你我二人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了,皇帝最近脾气暴躁,很可能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你我处死!”
风查满心的担忧,对墨煊是又忌又恨!
苏荷抿了抿唇,墨黑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慌什么?这不是人还没有进来吗?我们还有些时间的!快!你将那花瓶击碎!”
风查虽不明所以,却依然照做,论武功,他或许是在这女人之上,但是论心计,他未必比得上这个女人!
只听哐当一声,花瓶应声而碎,苏荷直接上前,拿了一块花瓶碎片,将自己的手臂划破,顿时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就连地上都沾染了不少鲜红,风查心中微愣,却听苏荷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若想要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风查连连点头,暗道这女人连对自己都如此心狠手辣,当真是叫人心惊。
紧接着,风查迅速从窗口跳跃而出,低身伏在墙角处,等候着皇帝等人的到来。
老皇帝未曾进殿,就已经听闻了这里面的凄婉哭声,当即心中惊骇,生怕苏妃出事,脚步越发匆匆,慌忙推开了殿门。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让老皇帝越发心惊,他高声呼喊道:“来人!快去找苏妃娘娘在何处?”
片刻之后,有宫女进了内堂,就看到趴在一堆碎片之上的苏荷,此时她正面色苍白,手臂上一片鲜红。
老皇帝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将苏荷抱了起来,吩咐人去请了太医。
紧跟在老皇帝身后的墨煊则四下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虽然他清楚以苏妃的谨慎暂时是不会让他抓住狐狸尾巴的。
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番检查之后发现苏妃并无大碍,于是只开了补血养气的方子就退了下去。
苏妃也适时悠悠转醒,一双美眸水光潋滟,看的老皇帝心疼不已,最开始的怀疑也打消了一半,只柔声询问道:“爱妃身体可还有不适?”
苏妃轻轻摇头,晶莹的泪光却已经从眼角滑落下来,“陛下,昨日好在陛下没有来臣妾寝宫,否则,今日受伤的恐怕就是陛下了。”
老皇帝脸色一变,“怎么?爱妃也遇上刺客了?”
苏妃低垂了眼眸,语气越发惊惧,“哪里有什么刺客?我昨夜只是莫名梦魇,醒来之后只觉得周身昏沉,随后那花瓶莫名就碎了,一块碎片像是被人操控一般飞向臣妾的面容,臣妾下意识的用手挡了,这才受此重伤!”
老皇帝闻言眉头紧锁,“爱妃的意思,昨夜你宫中又闹鬼了?”
苏妃泪光连连,“正是如此,臣妾至此还后怕不已,一早已经让人去请了张先生过来,否则这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哪!”
墨煊从头到尾看着这个女人演戏,眼睛只落在她的脖颈处,那里的肤色有微妙的不同,让他越发肯定了一点,这个叫做苏荷的女人一定不是原来的苏荷,或者说,她一定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顾倾城!
墨煊暗自握拳,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才进门他就已经查探过了,风查并不在房中,但是苏妃这一番做派又有些欲盖弥彰,墨煊猜测这其中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那风查刚刚离开,因此需要苏妃这般装腔作势来为他拖延时间,另一个就是苏妃想要一箭双雕,设下计谋对付旁人。
墨煊心中暗道不好,只怕今日之事是苏妃临时兴起的毒计,而她想要对付谁还未曾可知,但是总逃不过眼下这几个人去,最为危险的恐怕就是被打入冷宫之中的敬妃了。
果然,墨煊心中还没有盘算结束,门外就传来通报,说是张子清来了,皇帝连忙将他进了进来,张子清今日带着一张鬼面,墨煊猜测是先前的人皮面具掉了还未曾来得及做新的,才用这一招来遮掩。
墨煊心中冷笑,这个风查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就不怕自己当面揭穿他吗?
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