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话语被沈画打断,沈画看了他一眼,接着道。
“这位兄台实际上并不是担心与河神作对,而是阮之善阮大人吧?”
那男子眼神沉重,一时间寂静无声,谁都想到了这个问题,江南最大的势力便是阮家,既是书香门第,又有官职做后盾,因此说阮家就是江南的皇帝都不为过,沈画轻笑一声道。
“难道兄台认为我国师府没有能力与阮家做抗衡?”
那男子一怔,接着释然一笑道。
“我倒是忘了,那么我也便随夫人一同去修建河提。”
沈画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环顾一圈后,对着常冬道。
“好,我们现在分为三个部分,首先大家自行分队,第一队是有气力的。”
整个木板坊本就都是男人,力气不用说,几乎是大部分的人都站到了一旁,沈画拧眉,这样下去分配不均匀,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煊淡淡道。
“这类的人基本上是需要极大的工作量,大家自己斟酌一下,需要的是腿力与臂力。”
加了两个条件上去,工人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积极加入固然是好,但是沈画需要的并不是他们这样的勇气,而是真正经过挑选出来的有气力的人。
不多时的时间,本来挤在一处的工人便分散开,只留下作坊里三分之一的人数,沈画看了一眼,几乎都是身材魁梧的男人,她接着道。
“第二队,会水性的人。”
人群又开始走动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便已经准备好,沈画顿了顿,接着道。
“好,现在剩下的人去后山去运一些石头过来,两两分组,你们自行组队。
修建河提,不只是需要木材,木材固然是好,但是木头重量比还是没有石头来的巧妙,用石头做河提心,木头分散水力,这样一来,应该可以抵挡这次的水灾,沈画下了命令后,剩下的那一队便开始行动起来,而那两队的人开始急切起来,常冬是最沉不住气的,他问道。
“夫人,我们要做什么?”
沈画看了他一眼,缓缓道。
“常冬这一队人将坊里的木材运到河提边,剩下的这一队换上衣裳,到河提边待命,注意,你们是要下水的,如果有身体不适的现在尽快退出,不然到时候拖累大家。”
沈画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是严厉,但是一个个工人却肃静起来,沈画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却可以这般正定自若的指挥,当真是让人佩服。
分工明确之后,沈画与墨煊回了阮府,既然修建河提的问题解决,连带着将人心也拉拢回来,剩下的只有这场诡异的雨灾了。
江南属于多雨的地方,但都是一些带着诗情画意的小雨,这场雨灾着实令人惶恐,继而忽略了问题的根本,这场雨是究竟是天灾还是**还不得而知。
已经有许多天没有见到舒甜儿,她自从与他们一道回来之后,便没了身影,就连那场祭祀,也没有在场,沈画心中疑惑,在阮府居住的这些天,不但舒甜儿消失了,就连阮之善也一并消失。这偌大的府中,竟只剩她与墨煊这两个客人在,倒是府中的下人依旧不少。
沈画记得舒甜儿对她说过,阮家只有他的外祖父在家,她的两个舅舅一个在长安,一个在学堂,几乎很少回来,却从来没有提到阮之善,阮之善究竟与阮家是什么关系,沈画无从得知。
她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今天下起了小雨,是江南正常的那种雨,朦朦胧胧的像是一层细雾,将江南这个小镇笼罩起来,着实是美极了,阮家的院子里,还有一个花园,里面的花古怪的很,分明不是这个季节应该开放的,却盛开的正是艳丽。
沈画记忆中,只有一人可以做到这样,那便是洛家的管家,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沈画并没有在意,令她感到好奇的是,这阮家的当家的,也就是舒甜儿的外祖父这么些天怎么一次面没有露。
屋外的芙蓉花开的正艳,沈画托着腮胡思乱想着,忽的一阵奇香飘进沈画的鼻端,沈画整个人为之一怔,她嗅着那股奇香,眉头紧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股香正是当初从绿水那处拿到的用女子的体香做成的香,她起身,循着那股异香走去。
香味是从一间房屋里散发出来的,沈画看着面前的屋子,心头一跳,这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阮家当家的地方,沈画在屋外徘徊着,本想着转身离去,却忽的嗅到这股异香里的其他味道,刚刚迈动的步伐一顿,她盯着屋子,心中纠结万分。
最终沈画还是迈动步子,走进屋子,屋子没有反锁,因此沈画轻轻推了下门便开了,随着门打开,那股异香越发的浓烈,香里的异味也愈发的明显,沈画放缓了脚步,一步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