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装饰十分的整洁,看得出阮当家的应当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沈画循着香味往里屋走去,她越过屏风,走到里屋,却整个人怔在原地,沈画的目光被床上的一幕所震惊,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色苍白。
只见雪白的床单上,爬满了淡黄色的蛆虫,它们蠕动着身子,而蛆虫的来源是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摆放许久,面上的血肉已经所剩无几,只有骨架间还挂着星星点点的碎肉,泛着青黑色。
沈画脚步步步后退,空气中的异香愈发的浓重,夹杂在里的异味沈画终于知道是什么,如果不是这一场小雨将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画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座精致的宅院里,躺着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
忽的沈画的身子撞上一堵胸膛,她似惊弓之鸟猛的弹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
沈画看清墨煊后,不由分说的拉着他便往外走,前几次的经历已经足够让沈画长了记性,但是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两人将要出去的时候,阮之善悠悠的堵在门前,面上挂着笑容,他语气轻柔。
“还是被发现了呢,两位运气真是差。”
沈画拧眉,墨煊眸子一冷,下意识的将沈画往背后推去,阮之善忽的目光一冷,他袖中不知是什么,径直的往沈画奔来,速度之快饶是墨煊也有些惊讶,墨煊手腕一转,袖中出来的东西却为碰到沈画,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且快速的后退。
阮之善面色阴沉的看着沈画,沈画这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一条金色的小蛇缩到阮之善身后,阮之善声音低沉。
“还真是小瞧夫人了,身上竟然有让小金也躲避三分的东西。”
沈画经他这么一说,忽的想起自己身上的蛊虫,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那条小蛇沈画是见过的,百毒中的佼佼者,毒性霸道,一旦它的毒液注射到肌肤里,便是等于没命了,抢救的机会都没有,沈画头一次喜欢上自己身上的蛊虫。
阮之善却并没有放弃,他的秘密已经被发现,只有将眼前这两人除去了,才能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他快速的出手,墨煊与之纠缠着,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胜负仅在一瞬间,墨煊与阮之善的身影融成一道旋风,不多时的功夫,墨煊悠悠的退回身子,对面的阮之善嘴角溢出鲜血。
阮之善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沈画与墨煊,接着转身一个轻跃便消失在眼帘,沈画连忙到墨煊面前,墨煊白玉面具的脸有些苍白,他的嘴角一抹殷红溢出,沈画心中一惊,她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样?”
墨煊摇了摇头,他低估了阮之善的实力,轻敌是个最大的弊端,因此内力受到影响,有些絮乱。沈画担忧的模样让他心中舒畅,即便是受了伤,依旧不忘揶揄她。
“夫人觉得为夫方才那一幕是不是很飒爽?”
沈画轻瞪他一眼,果然不出墨煊所料,悠悠道。
“看来你的伤并不严重。”
墨煊轻笑一声,眸子看向沈画身后的尸体,语气淡然。
“夫人,我想我们又遇上麻烦了。”
沈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沉,这腐烂的尸体,极有可能是多日未曾露面的阮家当家,她不由的想到,若是舒甜儿知道这件事,会怎样?或者说,她早已知道,或者是出了事...
沈画一阵心悸,舒甜儿与阮之善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万一舒甜儿发现阮之善的秘密,阮之善定然会像对于他们这般,对付阮舒甜儿,虽说与舒甜儿并不是推心置腹之交,但是如果她出了事情,沈画却是不乐意的。
沈画看了眼床上的尸体,她知道阮之善为何会选择用那奇香,因为人体做的香还有一个用法,便是掩盖住一切的气味,若不是沈画嗅觉灵敏,也不会发现这具尸体,沈画胃里一阵翻涌,她面色一白,趴在门口吐了起来。
墨煊急忙到她面前,拍着她的背,轻声问道。
“夫人,如何了?”
沈画吐了许久,她轻轻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墨煊忽的想起什么,拿起她的手腕,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把着脉,他面色沉沉,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沈画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墨煊的声音传来。
“夫人,我们有孩子了。”
这句话仿若一颗惊雷,在沈画的心中炸开,一时间,沈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愣愣的看着墨煊,墨煊嘴角的笑容温柔,沈画自己也懂医,但是之前并没有探测到身子的异样,她将手搭在手臂上,那一处轻微的跳动,令她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搭在青瓦房上,滴滴答答的霎时好听,沈画微微抬眸,看向墨煊,语气轻缓。
“真的有。”
墨煊点了点头,眸子里满是温柔,他轻轻将沈画揽在怀里,手搭上她的小腹,声线轻的不可思议。
“夫人辛苦了。”
沈画还是有些懵,她随着墨煊的动作站起身子,接着手搭在墨煊的手上,墨煊将她手包裹在手心,沈画感受着来自他掌心的温度,以及小腹上的温热,有一瞬的不真实感,她要做母亲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上心头,沈画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滑过,整个人霎时暖和起来,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沈画尤其的美,墨煊低头看着沈画的侧脸,眸子动了动,他将沈画揽着回到屋子里。
沈画恍惚着,忽的心中铺天盖地的一阵欣喜,她转眸看向墨煊,尾音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