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在一旁看着墨煊,不时的替他将发丝梳理着,墨煊有着一头甚好的青丝,如墨一般的倾泻,沈画手指轻轻绕着他的发,低低呢喃。
“结发夫妻,是否是这样?”
沈画将自己的发丝与他的捆绑在一起,奇异般的竟没有散开,她看着那小小的结,嘴角轻挑。
墨煊朦胧中,似乎见到了一个洛夕颜的身影,他轻声唤着。
“夕颜?”
沈画被这一声轻唤醒了过来,她看着面前的墨煊,墨煊半睁着眸子,眼眸里却是一片朦胧,沈画探手在他的额上,却发现烫的很,她微微拧眉,想转身打水替他退热,手腕却被人握住,沈画不解的回头,墨煊依旧眼神迷离,轻轻的唤了一声。
“夕颜。”
沈画顿了顿,才晓得他是将自己当做了前世的洛夕颜,沈画坐了下来,回握住他的手,墨煊嘴角轻笑,苍白的面上浮现起一丝纯真的笑。
“夕颜,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画抿唇,不晓得该做何反应,心中有些甜蜜又有些嫉妒,她不禁失笑,分明都是自己,她还嫉妒什么?
墨煊眸子亮晶晶的,他浅声道。
“夕颜,你知道么,我头一次见到你,便被惊艳了,从来没有人的眼睛可以这般的清澈,你躲在你父亲的身后,一副胆怯却倔强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沈画在脑海里搜索一番,却丝毫没有与墨煊所说的那个画面,她轻声问道。
“你是在哪儿见到的我?”
墨煊眉头微蹙,他顿了顿,接着扬眉笑道。
“阳白门,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还记得么?被关住,我在外面陪了你整整一夜。”
沈画面上惊异,那个时候是他?她一直以为是徐容景!但是为什么她不知道墨煊的存在呢?墨煊手轻轻探上她的面颊,语气愈发的轻柔。
“你啊,总是让人不省心,隔三差五的闯祸,你是不是还很得意,闯了祸师父都不罚你?”
沈画心中澎湃,她确实是这般认为,或者是徐容景帮了她,墨煊语气有些郁结。
“那是因为我都替你受了罚,但是你却丝毫的不知道,不过我不介意,只要你好便可以了。”
沈画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她捧着墨煊的脸,急切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墨煊眸子忽的一凝,沈画只觉得他眸中的星辰渐渐的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良久,墨煊的声音缓缓响起。
“抱歉夫人,我说了些你不爱听的话。”
关于洛夕颜,一直是墨煊心底的一根刺,触不得摸不得,即便是沈画,他也不愿意提及,沈画微微抿唇,说出的话语令墨煊瞳孔一缩,她的声音轻缓,像极了那个夜晚的夜风与星空。
“我就是洛夕颜。”
沈画终于愿意对他坦白,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不愿再从墨煊的面上看到一丝的防备与愧疚,哪怕不是有意的,沈画要让他知道,他爱了两个女人,灵魂却是同一个人。
墨煊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半晌,他冷声道。
“夫人,以后别拿这件事打...”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沈画堵住,沈画面上微红,只是唇瓣相接,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她离开他的唇瓣,柔声道。
“告诉外的你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为什么?”
墨煊身子一颤,他眸子里先是一片茫然,接着被欣喜冲破,他猛地将沈画拥进怀里,似乎要揉进骨血,沈画知道,他信了。
过了许久,墨煊只是减轻了力度却仍将沈画拥着,他的下巴搁在沈画的肩上,声音低哑。
“夫人瞒的我好苦。”
一早便想过这个可能,却被一次次的否定,到最后,墨煊不得不抛弃那个听起来十分荒谬的想法,却没想到爱了上她,他以为自己变心,结果爱的却是同一个人,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失而复得的喜悦与久别重逢的感慨混在一起,墨煊几乎有些承受不住。
沈画轻笑一声,浅浅道。
“我可是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呢,坦诚相待还是有所保留?”
墨煊轻轻将她的身子扶正,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自当坦诚相待。”
沈画挑眉,将他额前的发丝拂去,问着。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墨煊眸子一暗,声音听不出悲喜。
“东方,墨国的四皇子。”
沈画心中一骇,五味陈杂,墨国已故的四皇子,令沈画无法接受的不是他东方的身份。而是他们之间的杀母之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墨煊的母亲容莲便是被沈画的母亲李氏所杀,这一条人命的河流,瞬间将他们之间的感情隔断,沈画无法想象墨煊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如何对她。
墨煊并没有注意到沈画的异样,他缓缓道。
“当年的我不晓得在皇宫中是需要步步为营的,将自己的才华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自此,惹来了杀身之祸,宫里的奶娘为了保我性命,用母妃的信物将我送到阳白门,再来便是遇见了你。”
墨煊轻描淡写的将事情讲了出来,仿若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但沈画却清楚的知道,从
皇宫死里逃生,该是一件多么凶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魂归黄泉,沈画担心之余泛起一丝心疼,墨煊看着她,粲然一笑。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的追杀,若不然我怎么会遇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