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朝阳的面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吕朝阳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的孩子,可是他素来会做人会来事,在他的表姐阮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时候,自己不过是旁敲侧击地点了点阮檀,提醒她若是想在赵家那种家庭里立足,身边必须有几个贴心的人,能全心全意为她办事才行。
结果显而易见,阮檀第一个就选中了他。
而吕朝阳,也并没有令阮檀失望。借着赵家这股东风,刚刚年过三十,吕朝阳便已经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而穆清雪,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穆清雪完美得不像是应该存在这个世上的人。
家世显赫,容貌出众,才华横溢。
穆清雪这样的女人,是从前的吕朝阳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如今,穆清雪不也在他的面前,摇尾乞怜吗?还不是任他捏在手中,揉/圆/搓/扁吗?
“清雪与我领结婚证之日,就是香槟水岸三期贷款到账之时。那时,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穆氏现在最缺的不就是钱吗?”吕朝阳眼眸扫过穆清雪的脸,一抹玩味的笑容挂在唇角,端起面前的茶盎晃了晃,“清雪,我虽说虚长你几岁,可是男人大一点好,知道疼爱老婆。更何况,其实你我也没有相差几岁,难得我们性情相投,以后就别吕行长吕行长的叫我了,叫我一声朝阳就好。”
穆清雪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吕朝阳,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灯光之下竟然秀雅清丽之极,当真恍如天人:“吕行长也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只怕清雪只能辜负吕行长的一番美意了。”
吕朝阳凝视着穆清雪的脸,目光里有复杂的流光隐隐闪烁。很快,吕朝阳失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迷人:“那么,就请恕我对于穆氏的事情,无能为力了。”
穆清雪唇际隐一抹淡淡疏离的微笑缄默,只冷眼无话。
沉默一刻后,穆清雪的嘴角忽的一扯,诡谲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我有些东西想要请吕行长过目,还请吕行长看过以后,再做决定。”
穆清雪取出文件夹里的东西,并且好心地翻开,摊开搁在吕朝阳的面前。
吕朝阳越看,面色越难看。
吕朝阳的笑容慢慢淡去,像一朵花静静地收起。
吕朝阳眉角处聚起大团的阴鸷,他望向穆清雪的眸光温情不再,森然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
“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就不劳吕行长费心了。”穆清雪轻描淡写带过,“吕行长,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吕朝阳恶狠狠地说:“你居然背地里阴我?”
穆清雪唇角一牵,勾起一抹淡笑:“吕行长,我并无此意。”
吕朝阳的脸色碧绿阴沉得可怕,周身罩着凌寒:“自此刻起,我跟你再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吕朝阳说罢,起身欲走。
吕朝阳立起的身影投过穆清雪半个肩头,穆清雪不急不躁,娓娓道来:“吕行长能进人行也是托了不少关系吧?虽说你是赵家的亲戚,但是这个亲戚还是稍稍远了点。能坐稳这个位子不容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而且,你这些事情一旦捅了出来,只怕赵家也没有什么兴趣为你劳心费神。”
“我们穆家,也和赵家合作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赵家的行/事/作/风最是了解不过。那些没有用的废子废棋,赵家丢弃起来,可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吕朝阳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指尖有些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说吧,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穆清雪挑挑眉,不冷不热地道:“吕行长,平心而论,穆氏香槟水岸项目的贷款并没有任何问题,对不对?”
“呵,”吕朝阳冷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吗?”
穆清雪倒没有与他争锋相对,但也是不卑不亢:“吕行长,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针锋相对的人,因此我以前从不涉足商场。只是穆氏到了现如今这一步,我别无选择。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们有事好商量最好办,吕行长,我和穆氏都不值得你花心思,更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前程。”
吕朝阳似乎冷静下来了,阴恻恻地说:“你必须把你手中的这些资料,全都交给我,不许留底。”
“成交。”穆清雪说,“三期款一到账,你就可以来取这些东西。”
离开包厢时,穆清雪走在灯光明亮的走廊上,两旁的抽象画相框倒映出一张肃冷面容。穆清雪走到今天绝不是因为她穆家千金的关系,使手段谁不会,关键看自己想和不想,吕朝阳这帮人在她眼里无异于跳梁小丑不足为患,只是他们若是上蹿下跳地找麻烦,也是一件很恼人的事。
穆清雪伸手抚向脸颊,不觉浅勾了嘴角,她一直都很宅,在家极安静,穆家夫妇一直怕她工作时候被人欺负,要看到她这个样子,说不定眼镜都能跌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穆清雪深知,吕朝阳就是一个小人。得罪了吕朝阳,只怕以后会麻烦不断。但事已至此,穆清雪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俊言的眸光,一直迎接着穆清雪回到了车上。
李俊言问:“事情成了吗?我刚才看见吕朝阳灰溜溜地走了。”
穆清雪颔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她偏头,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