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县城头上,眭固已经巡视了两遍站防。如今马家大军压境,战事一触即发,张杨日惊夜怕,唯恐丢了怀县。由此,对左右看不上眼的眭固,几番训斥,喝令他加强巡视。
可眭固乃盗匪头目出身,一身匪气难驯,早在刚投入张杨帐下之后,就对张杨那副官僚做派难以忍受。如今三番四次被张杨支使,心下早就不耐,巡视到城门之后,他开口问道:“今日可曾有异样?”
一名哨兵刚想开口,就被那城门屯长打断道:“回将军,今日一切如常,并未有异状发生。”
“狗屁将军!”眭固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股怒火,他一脚踢在那城门屯长的身上,叱骂道:“以后叫我大头领,知道了吗?!”
那屯长今日算是倒霉透顶,先被一少年抽了一鞭子之后,又被眭固一脚踢翻。可为了家中妻儿老母,他只能再一次堆起脸上的笑容,谄媚说道:“将…….大头领,今日的确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眭固此时心中憋着一股火,可是见那屯长这般识趣,也不好再找茬儿:“没有异状就好,赶紧滚,看你这幅窝囊的样子就烦!”
就在此时,有军士来报,司马家公子有要事请见。眭固一愣,司马防目前只有五子,长子司马朗,如今已在为袁绍幕僚。其他诸子,皆未成年,最大的次子司马懿,今年也不过十五岁。更何况,眭固一介流寇,从未入得这些名门望族之眼,不知今日为何突然会邀请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最近在张杨那里备受奚落,眭固也知能攀上司马家这样的大族能有多大利处,由此,他开口道:“行,反正闲着也是受这鸟儿气,我便去见见。”
于此同时,马家府中。
一粉雕玉砌一般的小孩蹦蹦跳跳向中堂跑去,待到门口之时,突然肃穆敛容,装作一副大人模样,开口道:“父亲大人,二哥回来了,正在前院广场卸运货物。”
随后,屋内传来一阵中正平和声音:“卸运货物?他不是被困于马家,怎么可能突然又跑了回来?”
“不知,”小孩一本正经回答,复又想起什么一般,又开口道:“二哥说了,这次运来的货物非同小可,请父亲与诸位叔伯长辈一同前去观看。”
屋内的司马防无奈阖上经书,叹了一口气道:“懿儿自小古灵精怪,心思波谲。这次,又不知惹来多大的祸事儿。罢了,我就随你去上一遭!”说罢,司马防起身开门。可看到门外的司马孚之后,却见他仍不动身。
“父亲,二哥说了,要你叫来族中管事,一同前去。”司马孚对着司马防施了一礼,开口道。
“这孩子!”司马防心中虽然恼怒,但想到司马懿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且又早熟多谋,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好好,为父这就叫他们一同前去。”
稍时,司马防便唤来了族中管事,众人听是那个魔头归来。无一人多有抱怨,脸上的神情大多是疑虑多过愤怒。司马防见自己儿子留给这些管事俱是这等印象,心中又叹息一声,随后,走上前拉着司马孚的小手,道:“走吧,看看你那个胆大包天的二哥,又会弄出怎样的风波。”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众人便来到前院,见司马懿一人同一疤脸汉子相对而坐。不由心中更是疑虑。而这时丑哥脸色却是一苦,掏出一枚金角丢给司马懿道:“真想不到,你竟然真能将你家叔伯管事全都喊来。”
司马懿懒洋洋收起那枚金角,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没什么,你只要将这些人的把柄都攥在自己手中,自然能够随叫随到。”
“那你父亲呢?”
“他从没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可越是这样,我便是越反感他。”司马懿说完这话,脸上的懒散笑容立时换上了恭谨谦让的神情,转身对司马防行礼道:“父亲大人安好。”
司马防此时自然看到了广场上多出了几十辆大车,疑惑道:“懿儿,你不是身陷马家,为何今日有突然回来了?还有,你有什么要紧的货物,非要族中管事全都至此。”
司马懿微笑一声,正正经经又对着司马家族所有大人施了一礼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要告诉诸位,从今往后,我便是司马家族主!”
一番话落,众人如坠梦中。尤其是司马防,原来和煦的笑脸,立时变得铁青起来,开口大骂道:“逆子,你尚未弱冠,又是次子,怎敢出此狂言!”
之后,更有一人,直接大步走向司马懿身前,看似要责打司马懿:“混账东西,毛都没有长齐,就想谋夺家产,你白日做…….啊!”
话音未毕,此人探出的大手,便被司马懿身后那位疤脸大汉反手一捉,擒在了手下,复又一拧之后,彻底制住此人:“嘿嘿,老东西,今天没你说话的份儿。告诉你,今天我们马家至此,就是为了夺权!”
丑哥话音刚落,广场几十辆大车当中,立时跳出百名黑衣人。只在眨眼之间,这些人已然将司马一族的首脑尽数围住,所有人的脖子之上,都架着明晃晃的兵刃。再外围,则是寒光凛凛的元戎弩端平。只需一声令下,整个司马一族,就会在顷刻间彻底瘫痪。
“懿儿!”司马防猝不及防,已然被气得怒火中烧:“你疯了?!”
“父亲,孩儿没疯。”司马懿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就那么淡淡站在这些人面前,开口道:“你也知道,孩儿如今已是马家之人。袁绍外强中干、难以成事,司马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