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天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头被猛虎盯住的牛羊,他干涩说道:“韩遂将军说......”他知道自己此言一出,一顿打定是免不了的,于是微耸肩膀,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再派兵或者赠粮草是不可能的,六七万人马,再加上一万大汉精兵,居然还趁虚攻不下一个扶风郡,还有脸前来要粮要兵?”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萧天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脸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接着耳朵里面跟着抽疼起来。
萧天脑袋一晕,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重重跌倒。
“我日你妈的韩遂!当初若不是这老狗骗得我们说扶风郡只有一万守军,老子会闲得蛋疼跑来这里攻城?”李堪怒发如狂的吼叫伴随着鞭子,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可到了扶风郡,他妈的马腾和西凉骑兵都在!攻城攻城,有本事,你这老狗来这里攻攻试试!”
萧天一声不吭任李堪殴打,他有经验的将自己蜷成一团护住了面门和要害。可是脸上刚才挨鞭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伤口和耳朵里都已经流出血来。而看李堪的怒气,似乎还要再打上几十鞭才能消减。而那个时候,恐怕自己的小命儿就先完了!
“李将军住手!”远处,一人喝道。这个声音,可以说是给了萧天活下去的希望。
他偷眼望去,只见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身披绿袍、盔明甲亮的将军从中军帐中缓缓步出,那人正是自己这伙叛军的另一头领:程银。
程银这人,萧天是听得一些的,此人比起那个完全是土匪的李堪来说,是要强上几分的。虽然武艺方面可能比不过李堪,但为人还算和善,而且,他还比较遵从汉军的那些编制,帐下的将官,均以朝廷的官职来称呼,而他自己,还自封了一个什么‘骠骑大将军’。
“我说老李,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拿个小兵来撒气有什么用?”程银负手而立,神色也是忧虑。看了一眼萧天后,微抬了一下手,示意萧天赶紧离开。
萧天这个时候眼上正火辣辣的疼,那一抹血色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由此未看到程银的手势,便仍趴在那里苦忍着疼痛。
程银看到那斥候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心想自己与李堪的谈话,这斥候应该不会听得到吧?即便听得到,相信他这种斥候,估计也不懂得什么形势,也就不管萧天的死活了。
是的,程银先前让萧天离去,并不是可怜萧天,而是嫌萧天在这里碍眼!不过,此时他更忧心眼前的形势,看到萧天一动不动,想到一个小小的斥候也泄露不了什么机密,便也没心思搭理他了。
“那狗杂种韩遂,当初忽悠我们来攻打扶风郡,说城中只有不到一万兵马,马腾也不在城中。可现在,我们的罪了马腾,又得不到粮草兵马支援,再这么耗下去......哎!”
不说还好,一说李堪就更来气,上了韩遂的恶当就不提了。可问题是,马腾又岂是容易啃下的骨头?如今自己已然的罪死了马腾,那马腾能放他们平安离开?
“谁说不是呢,这三天,也不知马腾在发什么疯,常常半夜鼓噪进兵,待我们起兵应战之时,他又灰溜溜的退回城中。扰得我们将士白天黑夜不得安宁,如今我们已经后撤五十里了。再撤下去,恐怕......”
程银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头,一张圆脸上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说话时细小的三角眼眯成了两条线,任谁也瞧不透他的心思,几乎没有一丝武将的气势。可此时,他那张圆脸明显已经瘦了一圈,说话时,那三角眼也没什么光芒了。
“既然我们已经退了这么远,那干脆直接跑路得了。反正现在打也打不过,耗又快没粮......”李堪想到目前自军的处境,皱着眉说道。
“不行!我们一旦散了,那马腾腾出手后,定会将我们逐个击破,到时候不用马腾动手,你手下的兵,也得割了你的脑袋送给马腾领赏!”程银比李堪聪明的多,这个结果,他还是预料得到的。
“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能跑,耗又耗不起......老程,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堪手中紧紧攥着鞭子,看到萧天还趴在那里,就又狠狠抽了萧天一鞭子:“你们这些狗屁斥候,连个消息都打探不出来,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而就在这时,中军帐当中又行来一对人马,领先一人一副文士打扮,看到李堪又在鞭挞士卒,一脸平和如渊的神色微微泛起了波澜,皱了皱眉对李堪说道:“李堪,放了那斥候。我这里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你这狗屁文士,上次听得你那什么攻心疲敌之计,非但没让马腾少了一兵一卒,反而惹得马腾前来袭营,杀溃了我们一万余人,老子现在凭啥还听你的?!”
这文士萧天也不时见到过,但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身份。而凭着斥候的直觉,萧天感到那文士并非仅仅是他们这伙叛军的军师那么简单。而他身后的那一万将士,在其装备、战斗经验以及那股子气势上来看,也绝非一些打家劫舍的贼寇。相反,倒是跟扶风郡城墙上的那些郡兵的气势有些相仿。
不过,这位神秘的文士并没有给萧天多么可怕的感觉。因为在这叛军大营当中,可以说最爱护士卒的,就是那位文士,虽然萧天始终不知道那文士姓甚名谁,但心中却是感激记挂他的恩德。
“李堪,莫要再强词夺理。马腾袭营,若不是你等饮酒误事,岂会被马腾杀得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