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前日一箭,当真妙到毫巅,超自忖没那个手段。”马超看着已经做好搏杀准备的王越,却是放松一笑,随后又毫无表情说道:“但帝师可知,马家有一种元戎弩,可搭箭五发,虽劲力不足,但若是在近距离发射,取人性命,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什么?!你让那隐藏的四人均带了那种弓弩?”王越悚然变色:那元戎弩,王越是见识过的,当初慕远峰就是用那种元戎弩救了刘的性命。直至刘发现慕远峰身份后,王越才想起那制作精密、威力无俦的弓弩,应该就是马家的元戎弩。
此刻,若是四人同一时间发射二十支钢钉弩箭,纵然自己武艺超群,也根本无丝毫躲避之力。更何况,那四人还不都是隐藏在自己身前,而是隐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那般袭射过来,当真如阎王索命,必死无疑。马超说杀自己易如反掌,的确不是信口雌黄。
“不错,”马超又是微笑一声,但随后脸色一转,平淡说道:“不过,超说过,不会杀掉自己的暗组组长......”
“哼!马孟起,在下衷心敬佩你的手段。但若在下心如止水,你还能迫在下就范不成?纵然在下被你逼迫,那要是阴奉阳违,你又能奈我何?”王越实在有些不甘心,因为,他忍受不了,自己一步步陷入马超的陷阱当中,被他掌控着一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耗子被一只猫捉在手中玩弄一般。王越不想当那只耗子,他想反抗,他想挣脱,他不想看到马超那如猫一般戏谑的微笑。
马超却丝毫没有在意王越此时已经濒临疯狂边缘的神态,轻笑道:“看来王帝师果然是执迷不悟,既然如此,超只好得罪了。”
王越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马超淡淡道:“我想请帝师听一出好戏。”说罢,马超挥了挥手,黑夜走出暗六单曲,对马超施了一礼后,转身推开了阳华长公主的木门。
“你究竟要做什么?”王越看到马超的手下居然那般容易就进了刘华的屋子当中,心下突然涌起一股很不祥预感。
似乎是为了让王越看得更清楚一些,单曲进入木屋之后,还特意点燃了屋子里的火烛。
王越透过打开木门的一条缝隙,目光落到了一面侧放的一人高的大青铜镜,镜子里灯光明灭,可以看到一张流苏帷帐的大床,在床上躺着一个容颜雍容典雅的宫装公主,正是阳华长公主。
从镜子的角度来看,阳华长公主似乎睡得很安详甜美。连单曲走了进去,点燃火烛都没有惊醒她。但王越知道,刘华根本不可能睡这么熟,她睡眠很浅,经常一有风吹草动就惊醒。每当那个时候,刘华总会推开窗户,看着斑驳的树叶影子,幽幽叹上一口气。而王越知道,刘华是知道自己来了,却又只能装作不知......
现在看来,马超一定是事先就控制住了刘华,给她服用了一种安神的药物,才使得她能够睡得这么香甜。可是,此时马超又让他那个该死的手下走进刘华的房间干什么?!
木门关上了,王越目眦欲裂,用一种可怕、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马超,看来他已经猜出了马超的手段。而马超又是淡然一笑,微一摆手,暗七秦寿将木门上隐藏着的一个铜管拉了出来,这时所有的人都听见从铜管里传来了声音。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要对臣......我做什么?”
“不,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居然胆敢......啊!”随后传来裂帛之声,和刘华哭泣挣扎的声音。
“住手,住手!”王越大喊,一脸的铁青,手中的长剑已经握出了青筋:“你若是再敢行错差池一步,我定然......”
“定然如何?”马超示意秦寿合上铜管,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却能使王越更加忧虑,因为无声的想象力,才是最可怕,最折磨人的。接着,马超冷冷道:“王帝师,如果现在你不肯归顺于马家,那么阳华长公主会遭受到什么,你会明白,我想知道。日后阳华长公主知道此事是因为你十多年的纠缠,不仅导致他与丈夫感情破裂,还使得她名节尽毁、身败名裂,那她自尽之前,会有多么的怨恨你!”
王越绝望的抬起头,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最深的陷阱。眼前这个少年如同魔鬼一般可怕,从他对付自己的手段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心思深沉的恶魔,他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情,只有一件事他不会作,就是杀掉自己,因为他需要自己为他效命,需要知道自己知道的一切。
王越屈服了,他苦涩地说道:“让你的属下住手,如果公主没有受到伤害,越愿受主公驱策。”
此时,马超却淡淡道:“抱歉,现在已经晚了。是你的犹豫和那无聊的骄傲,逼得我使出了这招,如今,此事已经牵连到了皇家,我现在不需要一个暗组的组长,而是需要一个奴才,一辈子效命于我的奴才!”
“属下.......不,奴才愿听从主人吩咐!”王越虎目含泪,翻身下马,终于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为了自己最心爱却得不到的人,而将自己卖身为奴。
马超看着王越果真选择了屈服,竟已是微微一叹,也不知道是何感慨。这时,王越却急声说道:“主人,您赶快放过公主吧......”
马超没有说话,慕远峰现身打开了木门,所有的人都看到在那面铜镜里,阳华长公主仍然安详睡在那里,面容平静,身上的宫装也没一丝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