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市井珍馐>番外 满城桃李不能春(下)
那个参政知事。

瞿让那时候还没有细想,当真娶回来当皇后,可就不是宋元的事儿了,是他瞿让的事才对,但宋元的心思就直白多了。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瞿让嘴角上扬,声音却很平稳。

“你同孤还客气什么,”宋元还当真了,她现在瘦了许多,连先前贵妃最为担心的胸部发育问题都顺带解决了,她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喜滋滋地同瞿让说起来,“你看孤瘦了这么多,都不用担心你胸没孤大了。”

瞿让:“……”那还真是谢谢您啊。

但总是这么瘦也不是办法,瞿让劝道:“还是多少得吃点儿,再这样下去身子吃不消。”

身子吃不消了还怎么同朝堂上那些老臣斗?

宋元听得出他的意思,但吃不下这种事连她自己都没法子控制,双手一摊道:“孤也没法子,换做是你,亲眼见到你娘被人下毒、七窍流血而死,你还能吃得下吗?你每次看到那些所谓的珍馐美味,你不会联想到你娘临死前的样子吗?”

这倒也是实话,瞿让能理解,但他不能放任宋元再这样什么也不吃,于是他想了个法子:“我做。”

宋元也没拒绝,但她没有当真寄希望于瞿让,她知道她夜夜噩梦缠身,只有瞿让知道,只有瞿让心疼,但瞿让也只能心疼,他没法子代替她,也没法子改变什么。

自己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的。

贵妃被毒害一事,虽然牵扯到了多方势力,但有国舅在为头彻查,总归要推出一个人来承担罪责,杨家就在这时被推了出来。

早在先帝还在时杨氏就已经因为所谓的通敌叛国之罪被下旨满门抄斩了,但因为先帝没多久就病逝,国丧期间并没有当真服刑,结果等到国舅接手之后,直接将毒杀贵妃一案牵扯到了先前宫中的杨氏庶妃身上,这次满门抄斩就是双罪并罚,非死不可了。

先帝临死前给宋元留了个后招,这后招就是杨氏灭门之案的真相,杨氏满门抄斩原本只是个幌子,被国舅来了这一招才不得不假戏真做,但那被当做后招早早送出去藏了起来,按照先帝和杨公的遗愿,一直以密函的形式同宋元保持着联络。

宋元亲政之前杨氏那位唤作子令的遗孤一直在民间好好藏匿着,也不便时时联系,宋元也谨遵先帝的嘱咐,这件事连瞿让都没说起过,瞿让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再怎么爱护她,自己的身份总还是心里有数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很清楚。

大了到底不比小时候啊。瞿让换好最后一次药,对着镜子细细看着自己脸上已经渐渐长好的伤口,告诉自己你也总算是有资格和资本为她出力的人了。

可宋元的官家之路走得并不平坦,走着走着还大有走偏之势,有天夜里瞿让实在忍不住了:“外头的人都在传你不举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难得有话这么多的时候,宋元兴致来了就高高兴兴地回答他:“孤这岁数不是已经大了吗?那些个老臣都变着法儿地往孤的后宫里塞他们府里的小娘子,孤哪能让他们如愿啊?但他们总不能承认说自家的小娘子没有魅力吧?当然只能推到孤身上来了。”

瞿让:“……”

宋元还有心情笑:“哎瞿让你说孤这算不算是做好事啊?”

可瞿让没心思同她开玩笑,仍旧忧心忡忡的,宋元就痞里痞气地将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你知道父皇临死前送了孤一份什么样的大礼吗?”

先帝临死前为宋元做的筹谋多到她自己都难以想象,无论多大的礼都不会让瞿让觉得不可思议了。

但宋元还真就让他吃惊了一回。

先帝留给她的,是瞿让削下的两颊边骨。

瞿让自己都是第一次见,他实在不明白先帝将这些留给宋元有何深意,宋元来替他答疑解惑:“父皇是想让孤知道,你为了孤受过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但这些其实并不需要她知道,先帝也不是会教宋元这些东西的性子。

宋元长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父皇用心良苦,他是想教孤明白一个道理,为君者,并不是只有严于御下这一个手段,他也想让孤明白,你不是死士,不是隐卫,不是细作,甚至不是普通的臣子,”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瞿让,你就是孤。”

他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她都必须感同身受,这是为人君者付出的血泪代价,每流的一滴血、每削掉的一寸骨,她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刻进心里,时时刻刻提醒她自己:这江山不是这么好坐的。

宋元将那两片骨头好好地用红绸子包住,锁进了一个匣子里,瞿让伸手想拦,她没让,依旧好好地收起来,神情严肃地看着那匣子被收进机关中,然后才转回身来,故作轻松道:“你放心,你为孤做过的牺牲,桩桩件件孤都记在心里。”

瞿让想说,我为你做这些,其实不需要你记在心里。

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但宋元从不认为这些牺牲是理所应当,她带着瞿让往密道中走,一边走一边问他:“你知道吗瞿让,但凡孤有得选,绝不会坐上这龙椅,父皇为大晋鞠躬尽瘁,还落得个偏爱宠妃的昏君之名,天下人眼中的官家……永远只在天下人眼中,孤受过的痛、流过的血又能有几个人知道?”

瞿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她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的安慰,瘦小的身子里蕴藏着更大的能量,她告诉他说:“不过孤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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