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市井珍馐>番外 满城桃李不能春(下)
察觉出来了,他的脸现在同她已经不止是七八分相似,而是可以说一模一样了。

事实上,当初贵妃遭人毒杀,官家赶回宫后第一件事,不是去贵妃灵前痛哭,也不是去宋元寝殿探望,而是直接找到了瞿让,神情严肃地对他说:“正是用你的时候,为了阿沅,肯不肯吃苦?”

为了阿沅,瞿让从没觉得做什么是吃苦过。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官家是来真的。

宋元的脸窄,瞿让脸宽,宋元鼻梁塌,瞿让鼻梁高,宋元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瞿让一双丹凤眼又细又长,乍看上去七分相似,细看却处处不同,从前宋元年纪小,又只是个挂名的太子,每日都在凤栖宫里同她母妃闹,以后可不一样了,就算年龄再小,她以后都得天天在龙椅上坐着,接受百官朝觐,万一在相貌上被人发现了端倪,闹出的可就不是小事了。

削骨也不是小事啊,纵使瞿让答应之前已经做好了万般准备,削骨的痛都轻轻松松超越了哪些准备,第一次削骨时,动刀的地方在两颊边,削下来的两块骨头摆在盘子上,血淋淋地告诉他,这就是你爱她、护她的代价。

值。

等到动鼻子的时候,瞿让觉得那股钻心的疼感又回来了,非但回来了,痛感更甚,瞿让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将宋元送他的一块帕子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嘴里咬住,任由汗水一滴一滴往下落,直至衣衫湿透,他知道,自己又挺过了一关。

官家找来替他削骨的神医不止一次地问:“当真不用麻沸散?这样削骨的痛你会感受不到。”

瞿让只在第一次的时候反问了一句:“会对恢复时间有影响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毅然选择了不用,若不是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若不是这已经是最后的时机,瞿让根本不会在这宋元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她的身边,他得赶紧把这关闯过去,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他得赶紧回到她的身边。

后来宋元终于缓过来,也终于发现瞿让的不同,对她已故父皇的所为感到了震惊时,瞿让还轻松笑道:“值得。”

她因为父母双亡而消瘦的身子,恰好有他因削骨之痛而消瘦下去的身子作掩护,宋元心情好时还会跳起来同他比比身高,然后笑道:“相貌再像也没用啊,你看你悄没声儿就长这么高了,孤得怎么长才能同你一般高?”

但这些在瞿让看来根本不是事儿,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底带着笑意地看着她,觉得只要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她有说有笑的模样,就什么都值得。

削骨之事不是一次就能完事儿的,伤口恢复起来没有这么容易,想要之后恢复得让人看不出来,更不容易,瞿让不能再继续睡在房梁上,否则休息不好也不利于伤口恢复,而且天气炎热,稍有不慎伤口就容易感染炎症,瞿让自己没当回事,宋元却非常坚持。

“你受这种痛、忍这样的苦去削骨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气呼呼地看着他问,“到时候伤口恢复不好,脸上两边一边一个伤疤,像蜈蚣似的,孤为了同你一样,是不是也得去往自己个儿脸上割两刀?”

瞿让这才老实。

这次才真正感受到当官家是种什么滋味儿,瞿让躺在宋元的床上,亲耳听到宋元将小黄门们都赶出去,亲自照料他,问题是她自打出生起就没伺候过人,三不五时弄疼瞿让的伤口都是小事,可她还坚持要替瞿让擦身,瞿让多次反对无效,可事到临头,宋元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瞿让就学着她平日里的样子,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跷起二郎腿,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斜眼看着她,虽未明说,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闹着非要替我擦身?那你倒是擦啊!

宋元那性子,怎么可能知难而退?她双手一抄,亦斜眼看着瞿让,嚷嚷道:“你自己脱裤子啊。”

瞿让:“……”

最后当然还是只能他自己来,宋元还非常好奇地几次三番想要探头进来,都被瞿让冷着脸推出去,宋元整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最后都没能如愿偷看到什么,夜里睡觉时直接气得卷走了瞿让的被子,瞿让也不分辩什么,整个人缩成一团,果然没过多久宋元就忍不住了,一脚将被子踢回来,瞿让动都没动,踢回来时是如何,他就任由那被子如何搭在自己身上,宋元又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瞿让,再犟也不能犟过孤吧?”宋元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想冻死吗?”

“天热,冻不死。”

宋元:“……”

瞿让还躺着,闭着眼睛问:“上朝时如何?能应对吗?”

“自然能,孤是什么人啊,父皇那么早就开始手把手地教孤,就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老臣,他们能敌得过孤?”宋元挺起胸来,“收拾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瞿让躺着都笑出来。

“笑就笑出声来呗,”宋元撇撇嘴,“告诉你,那个贾叙之家的小娘子,真叫一个厉害,脸上那么大块胎记,寻常人家避讳都来不及,她竟然还将头发全梳上去,刻意给露出来,还敢叫有貌!得亏姓贾……”

瞿让当真笑出声来。

宋元就继续道:“胆子倒不小,连孤都敢欺负,她爹竟然还想让她进宫来给孤当皇后,孤跟你什么关系啊?能在这种大事上坑你吗?他们一家子长得挺丑,想得倒挺美。”

贾叙之,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的,瞿让想起来,这就是先帝先前托过孤之一的


状态提示:番外 满城桃李不能春(下)--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