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种“你大概有病“的眼神看他。
且不说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就笑笑的事来说,跟他就更没有关系了。
“你抱得累吗?”沈轶南瞅了眼我怀里的心宝。
小娃娃揉着眼睛,想午睡呢。其实我抱久了,的确会有点累,心宝被养得挺好的,不过我不在意,我就喜欢抱她。
我没回应沈轶南,打算抱心宝去母婴喂养室里休息一下。今天我不想太快带心宝离开,笑笑的情绪大起大落的,有心宝在她会好些。
背后那人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就不信,他敢跟我走进母婴喂养室。
果然,沈轶南没有进来。母婴室里有几个宝妈正在奶孩子,而我,只是抱着孩子睡觉。
大家都心照不宣,里头静悄悄的,时不时有婴儿啼哭几声。
心宝一开始睡得很沉,可渐渐的,不知是跟笑笑母女连心还是怎么的,时不时皱眉头,扁小嘴,越睡越不安稳,我一触她脖子后头,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她比平常早两个小时醒来,我给她换了衣服,泡奶粉给她喝,可她喝几口就不喝了。
“找妈妈。”
是想笑笑了吗?我赶紧把心宝抱了去笑笑那里,麻脸成正急得满头大汗,说要给我打电话来着。
“笑笑想见心宝。她心理压力太大,医生说一定要让她平静下来。”
我把心宝抱进去,笑笑在啜泣。我知道,她表面看起来没事,其实到底还是害怕的。在生死面前,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淡然,尤其是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就更不舍得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心宝,妈妈该怎么办?”笑笑抱紧了心宝。
我不知要怎么劝,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哪怕是我自己,在两次面对死亡时,仍是害怕不已,哪有什么坚强可言。
我只能抱着她们母女俩,用我自己的方式给笑笑加油。
“我姐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留恋这世界?”
“笑笑,简月是简月,你是你。“
“可是我和她的病是一样的,我怕结局也一样。“
“怕就可以不经历了吗?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笑笑,这是机会。麻脸成找骨髓找了这么久,你也很心疼他是吗?你们俩本就一条心,如果你做出另外一个选择,他也不会怪你,但他会难受。“
“我都知道……“
其实我真的不会劝人。我只能叹口气,问她:“想听听简月和我的故事吗?”
我把文沅为简月找骨髓,和陆怀年的君子之约说出来,再到简月临终前,跟我说的一番话,最后是陆怀年彻底忘了我,再到我没控制住爱上别人,后来又一次经历生死,活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故事长到,我自己都差点忘了好几个细节。
笑笑很震惊,我知道麻脸成跟她提过我的事,但是不一定有我说得这么全面,而且我亲口说出来,里面还带着许多我的感觉。
“所以,跨不跨得过去,除了看自己努力之外,更多的是尽人事,听天命。不管你怕不怕,你总要走上一遭。笑笑,如果有一个男人,能为你做到如此境地,你一定要跟他好好的,不要辜负他。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能要得到想要的。“
笑笑默然。
好半晌,她才说:“文樱,我不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竟然是这样的。“
“嗯。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我失去过那么多,又得到那么多,没亏。”我这么告诉笑笑。
大概是我的事,真的给了她某些力量,又或是参照我现在过的平静生活,总之,笑笑终于能鼓起勇气去面对。
我是真的累了。这一天,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说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前半辈子过得也太不是玩意儿了。
我抱着心宝离开时,沈轶南竟然还没走。
出来停车场,他就站在我的车不远的地方,“能不能载上我?“
我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许泽跟我说了一些话,如果你觉得这是可以利用的机会的话。”
“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随便开口。当然,你做不做得到,不会影响我什么。“
沈轶南噎了一下,看我把心宝抱上车了,他又说:“我也不是一定要在江城。茂都也好,别的什么地方也好,你想留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看都不看他,钻进驾驶位。
累了一天,我只想快点到家,然后煮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和心宝,今天我们表现都很棒棒。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是专门替我管着三家店的职业经理人打来的。
“文姐,有个事情……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急吗,不急的话明天再说。”我实在是懒得再跑,只要别来烦我,今天营业额少它个百分之十我都无所谓。
“文姐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是”手机那头突然没了声响。
我直觉遇到麻烦。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带心宝过去,但作为拿主意的人,我不过去也不像话。
以前也曾出现过一两次这样的紧急事件,那时候我是直接把心宝送到麻脸成这里,让他先带一会儿的。
可现在,不行。麻脸成和笑笑大概都没精力顾得上心宝。我也不能带心宝过去冒险。
我打给其中一家店的主管,声音冷静而疏离,“发生什么事了?经理呢?”
“有一位小姐自称是你的老顾客老朋友,她在这里等了半天,不管我们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