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介泪眼迷离,众弟子都有预感,眼泪开始纵横。
“杀了辽狗!”
众人齐齐仗剑而上。话音才落,二君与西河旗脚下已经毙命了三名弟子。
这时候,山下的冲杀声开始想起来,西河旗道:“宋国修行从此始终,今日便是山左剑道覆灭之时。”
冲杀声靠近,几十名契丹剑客也跃进堂内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一会儿功夫便血流成河了。李褐才想起倒地的萍儿,想要抽身去照顾时,只见刘玉书在旁斜抱了她,二人脑袋相抵,涕泗滂沱。
“大师兄,我对不起,一直错怪了你,我是不清不楚的了,你还照顾我作甚,让我死在这里罢!”
“萍妹,你别说了,我不怪你,我的心好疼,我没保护好你。”
李褐恍惚想到了苏梨和自己,悲伤之余,一股感动袭上心头。他觉得刘玉书也不赖,是个汉子。
正徘徊间,听到有徂徕山道场的弟子喊道:“龚德位那狗人走脱了!”
李褐寻声望去,正见四五个弟子追逐而出,便也仗剑跑了出去,却见小喜从人群中散出来,一忙扯住了自己急切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你不要命了麽,辽国人惹不起!”
李褐皱眉,随即白了他一眼,劈手夺门而出。小喜不放心,也赶忙追了上来,就见到两个契丹剑客已经和师兄弟们交上了手,而龚德位正在望着天空呼哨。方才的大雁又一次盘旋而来,即将下堕,李褐知他要跨雁遁走,剑气一发,飞剑向着龚德位刺去。
龚德位入门早于李褐,修为也比李褐高太多,轻轻一避,便把飞剑晃了过去,飞剑削空,重新向李褐手中飞来,龚德位催动元气逼迫,飞剑便以双倍的速度朝着李褐斩来。
眼见得即将插在自己胸口,李褐自忖丈夫命亡矣,闭了双眼,却被一阵热流濡湿了右脸。睁开眼来,却见小喜面朝了自己,口中鲜血横溅,背心后插了那剑。
“小喜!”李褐大叫一声,忙抱住了他。小喜被剑贯穿了心,早已经有气无力,丝丝魂魄只剩下几句话:“若得生,替我去辽东营州张家村……我阿姐……”说到一半,小喜就断了气。
眼泪夺眶而出,之前的回忆都涌上心头,但李褐知道此刻不是气短之时,遂忍了连绵不绝的泪水,拾剑奔向龚德位。方才缠斗的师兄弟们已经与契丹剑客同归于尽,李褐看到龚德位已经跨上了大雁,一个飞步,抓住了雁腿,那雁腾地起飞,在空中扑棱棱前进,转眼越过山巅,行到了海上,身后的喊杀声渐渐淡了。
大雁嘎嘎直叫,两腿乱拨,想要把李褐拨下去。龚德位发现了异样,回身看时,就见李褐正往雁身上攀爬,龚德位一笑,道:“狗小子,后会有期。”语罢,一脚冲着李褐跺了过去,李褐翻身避开,正迎上龚德位晃过来的满带剑气的一掌。被击中肩头后,李褐啊呀一声松开了手,呼呼堕空直坠,眼前开始迷离,心道: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