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举剑,风介早就看准了时机,一掌击在了石介的肘上,剑脱手而出,飞越过众人头顶,斜插在了堂柱上。
“爹爹!你这是何苦呢?!”萍儿哭道。石介不应声,只是摇头长长叹息。
沙介道:“龚贤侄,今不杀你,就算做还你一命了,你自去罢,我山左剑道馆与你的恩仇从此两消!”
龚德位扬头,冷哼一声。
堂前忽然传来两声大笑,接着道:“沙馆主打得一手好算盘!一条人命便这么轻而易举偿还了!”
众人往堂外看时,两个头戴半边铁面具的人正慢慢走来。堂内的剑气瞬间被破,所有弟子的修为都恢复了原境。
风介变色道:“你们是百骷二君?”
二人冷笑一声,打量了一下众人,“你们山左剑道馆得给个公道。”
石介走出来,任萍儿怎么拽都拽不住,缓缓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理应由我来做了解。”
“师父。”李褐拔剑跟在他的身后。
一众弟子都拔了剑,齐齐对着这奇怪的两人。
风介与沙介也都走上起来,对着众人喝道:“退下。”
他们三人彼此心照不宣,百骷二君的修为高过剑道馆里的每一个人,要想全身,只能仗着这千八百的数量一齐围攻,这样仍免不了死伤,一旦传出去,又恐怕败坏了山左剑道馆的名声。目前只能相机行事。
百骷二君也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嘲笑道:“传闻中原有三大剑道馆,山左剑道气主,崇尚气节。今日却凭了人多势众来面对我二人,笑话笑话!”
这一言正切中了三人的心思,石介脸上一阵羞愧,风介把拳头捏紧,只有沙介讪笑一声,心里暗骂了契丹奸狗。
龚德位穿过人群走上前来,躬身道:“南院大王府下探子悉万德见过二君。”
弟子们怒目而视,刘玉书也略觉愤怒,但因为几年的感情在此,尚有一点同情。
杨勃王子朗两人相互对视,摇头叹息,自忖之前担忧的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龚德位打过拱后,便又笑道:“山左剑道馆共有两处灵脉,一处在崂山,一处在徂徕山。按理说,如此分布的话,应该也有一处在齐山,只是现下还没有查明而已。不过,也用不到费劲了,毁其两处,这个剑道馆便气数殆尽了。这么多年,石介你竟然不曾暴露,要不是近来教授新弟子心切,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就找到。石介,你不自诩过目不忘麽,你可知道解语雁?”
石介脸色沧桑,眼神像山下的海水一样浑浊。
龚德位一声口哨,立马就唤了一只色彩鲜艳的大雁来。那大雁盘旋在堂外的天空,众人一齐惊呼。
杨勃和王子朗双手一合,不住摇头啧咋。
一切都不言而喻了,石介长叹一声道:“糊涂啊!”
“糊涂?你确实糊涂。你和这雁也见过,当日我怀中抱着的不只有猎物,还有我的雁!”
石介的思绪里仿佛见到了一只大雁,它张着仇恨的眼睛在一个契丹少年怀里不住将寒光射向这里。
沙介知道一切都已落入圈套,这百年基业只怕危在眨眼之间。再看这契丹人的企图,只怕遭劫的不止有山左剑道馆而已。
龚德位接着说道:“说来也好笑,我没从老子身上报仇,倒先从闺女身上报了仇!”
石介冷不丁一晃,伸手来掐龚德位喉咙,却被东堂端木与西堂东野连掌击中,口吐鲜血,眼中犹自冒着愤怒,与起先的浑浊反差甚大,眼色通红。
龚德位在百骷二君身后笑道:“秋月朗朗的晚上,我和石馆主的女儿私会,就是这位萍儿师妹”,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石萍,接口道,“那晚萍儿师妹百般温存,百依百顺,你们可知道——”
“够了,别说了!”萍儿嘶喊一声,气得昏了过去。
刘玉书见事有蹊跷,已经猜到几分,气得涨红了脸,“龚德位,我入你先考!”说着一剑刺来,还未到中路,东堂端木掌风便把他打落下来,趴在地上。
“我的好师兄,那晚我偷偷跟在你身后,你却不知。等你想要避开好师妹时,我见你走远了,就出来趁机好好报复了一番。师妹是真好,真不赖,那晚的月光像极了她,温润体贴。”
百骷二君哈哈大笑,石介泪如雨下,挣扎着要再去拼命,沙介、风介拦住了他。
李褐早已气得握紧了拳头,他想起了之前看到萍儿偷偷摸摸找石介所寻的药丸,以及石介屡次三番的催促暗示。他内心开始动摇,师父对自己究竟是好是坏?
沙介冷笑一声,叱咤道:“契丹狗如此歹毒,我们合围了你们也不算不道义!”
众门人只待这一句,纷纷拔剑走上前来,把三人圈在当心。
龚德位低声道:“二君救我。”
西堂东野扭头嘲笑道:“这么多年的探子都做来了,还怕死?”言未毕,又一声大笑,一个短粗身材仗剑的人走了进来,来人手上拿着鱼肠剑。
“西河大王来晚了!”百骷二君笑道。
“不晚,不晚。”西河旗摇头说道。
他才说完这句话,就见整座崂山开始晃动,隐隐有山崩地裂之状,听得水声哗哗,冲天而起处就现出一道道虹霓来。
沙介摇头叹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