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白寒烟和成御一起进的祠堂。
白寒烟站在堂中看着身泛荧光的神像,做出了一副满眼震惊之色,须臾又面露惊疑。
“韩大人可是在这神像上瞧出什么了。”成御瞧着她的神色变化,凝眸的看着她,语气和往日一样,谦卑带着恭敬。
白寒烟回眸看他,成御的凝视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这个成御还真是个角色。
白寒烟扬起嘴角,深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觉得这仙眼的化身有些眼熟,好像似曾相识。”
白寒烟观察着成御的神色变化,果然,他眼皮抖了抖,神情却严肃下来:“韩大人,端看神像应是虔诚,莫要直视。”
白寒烟低眉笑开,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仙子,大抵都会和自己长的很像。”
成御微微颤了几下,点头附和着:“韩大人说的是。”
说罢,眯起眼敛下一抹精光,在挑起眼时,已然满面微笑道:“韩大人,请你仔细些检查,莫要遗漏了危险。”
白寒烟听了他的话,眸光淡淡的从梨花床上划过,抬腿走了过去,撩起纱幔瞧了一眼,便走去向了别处,而后在祠堂内走了一遍,白寒烟蹙眉对成御道:“看来那贼人并没有在此处留下什么。”
说罢,转身迈出了祠堂,堂内的成御脸色目光微缩,他倒是没想到白寒烟竟这样放过了如此明目张胆查探的机会。
“成掌柜的,你在等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冲撞了神灵?”白寒烟回眸见成御仍在发呆,不由得催促道。
成御回过神来,急忙躬身应着走出门口,回身将祠堂大门关上,心里却在暗忖,难道,方才的那个黑衣人真的不是她,她对这个涅槃极乐的说法一点都不怀疑?
成御此时却有些看不明白了。
是夜,白寒烟负手站在窗下,屋内烛光熄灭,屋中顿黯,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只因窗前盈盈月色,皎洁如洗,宁静的流泻了一地。
“挽儿,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挽儿坐在床上,抬眼看着白寒烟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迷茫,摸了摸怀中的物件,抿着唇角道:“我也……不知。”
“不知?”白寒烟转过身看着她,柳眉紧蹙。
挽儿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她身旁,拿出怀里的物件递给她。
白寒烟瞧着用帕子包裹的东西,眼中腾起光芒,伸手缓缓接下,打开帕子,见里面竟包裹着一朵鲜红的罂栗花。
“那人奇怪的很,只是让我穿着你的衣服去茶楼你的雅间,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便消失了。”
白寒烟握紧手中的帕子,黑瞳紧缩,低声道:“乔初。”
第二日,云淡风轻,阳光从云隙发出一些碎金的光,云下,茶林已顶出一些嫩绿的芽儿来,只不过被拥挤而来的人群身上裹挟着风势刮的有些凌乱。
祠堂门窗大开,炽热的日光透过大门直直的晒在神像上,仿佛渡上一层金光。
祠堂里里外外拥挤的站着千百人,双手合十,满脸虔诚的向着神像默念着什么,他们都是来朝拜观礼的,白寒烟和陈思宇站在人群当中,而那成御则身披金色霞袍站在神像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俯视着祠堂里满脸虔诚的百姓,倒有一种睥睨世间的感觉。
而就在此刻,人群安静下来,段长歌缓缓从门口走来,围观百姓陡然裂开一道路,所有人跪倒在地。..
段长歌今日穿着常服,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执折扇,浅笑盈眉,白寒烟觉得他若放下刀剑倒像个书生,与昨夜手持短剑杀人无形的模样,判若两人。
身旁的侍从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段长歌弯身落座,白寒烟认得那侍从,便是段长歌身旁那个银盔副将。
“都起来吧。”段长歌他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神像下的成御倒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段长歌也会来,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寒烟,一种不安的感觉撅上心头,来不及细想,忙敛下神色,急忙走近对段长歌跪拜施礼:“没想到段大人也来观礼,真是我等之幸。”
段长歌将扇子在手心里敲了两敲,缓缓展开扇面,摇得分外惬意,白寒烟眼神微凝,那竟是她的那柄扇子。
段长歌淡笑道:“成掌柜的无须多礼,莫要误了时辰。”
段长歌头一回出现在涅槃礼上,成御忖度着段长歌的语气,知他素来善疑,心中略感忐忑,不由抬头望了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浅笑悠然,才略微放心。
于是成御走到神像下,清了清喉咙,字正腔圆高声道:“涅槃礼开始,王锦归位。”
随着他的一声高昂令下,王锦身穿锦服,缓缓从大门走出,白寒烟细眯凤眼,端量起他,见他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和浓浓的期盼,走到神像下砰的一声跪下了,泪水滚滚而下,连连磕头。
成御伸手将他扶起,笑着道:“王老爷放心,仙眼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王锦双眼泛着晶亮的光,连连点头,随着成御的搀扶指引缓缓走向梨木床。
就在此时,人群里忽然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袍子,王锦前行受阻,一脸不耐的抽出袍尾,竟直走到梨花床上缓缓躺下。
白寒烟蹙眉,见那小手的主人是个孩子,依在母亲腿旁,久久凝望床上的人,眼神全是痛楚。
白寒烟不由得沉下眸子,而此时成御端坐在王锦头前,双手合十,口中唤道:“大礼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王锦渐渐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