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静静地笼罩着侯君集府邸。
轻轻抿着茶水,侯君集听着贺兰楚石的诉说,脸上微有怒意,但很快又强压了下去。
“小婿也是才知晓,那徐齐俜科举后在吏部诠选。”贺兰楚石真的觉得挺冤枉,这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但徐齐霖显然是有所怀疑。
侯君集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一个弘文生,老夫还不至于使手段。徐齐霖有所怀疑,显然还是觉得和你有嫌隙。若是不想在他手下听命,老夫另外给你寻个差使。”
贺兰楚石也不是没想过,但他可是太子殿下安排到大盈库的,不管起没起到作用,没有太子首肯,他怎能擅自决定行止?
侯君集看了一眼女婿,从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究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担心太子殿下那边会有不满吧?”
贺兰楚石苦笑了一下,说道:“岳父大人说得是。虽然在大盈库,小婿并没有太多的实权,但一些消息还是能够透露出去的。即便要走,最好也是先报与殿下,以便安排他人顶替。”
侯君集冷笑一声,鄙夷的神情并没有太过掩饰,显是对太子李承乾并不太看好。可要真得罪李承乾,也不是他所愿意的。
贺兰楚石接着说道:“那徐齐霖倒也是真有本事,小婿在大盈库也学得了不少东西。只要不与他争权,安心做事的话,他也奈何不得小婿。”
侯君集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之前听你说起,徐齐霖与魏王殿下关系不错。”
贺兰楚石说道:“魏王殿下对徐齐霖颇为礼遇,也颇为看重。徐齐霖嘛,表现得倒不是很明显,在明面的礼节上,也挑不出毛病。”
侯君集沉吟片刻,说道:“魏王宠冠诸王,太子殿下却有些令人失望。这皇储之位,看来并不确定。嗯,既不得罪太子,又给徐齐霖点面子。徐齐俜的事情,老夫就过问一下,尽快给他授官好了。”
“多谢岳父大人。”贺兰楚石躬身拱手。
他也是这个意思,举手之劳的事情,何必非要得罪徐齐霖呢?再说,徐齐俜想要得官,也有别的门路,又不是吏部能卡住的。
“徐齐霖晋为长城县子,大盈库库丞也升为正五品官阶。”侯君集缓缓说道:“这不过一年的时间,升迁之速,极为少见。可以看出,陛下对徐齐霖的看重和青睐。从他的年岁上看,陛下未尝没有着重培养,以为后代之用的心思。”
贺兰楚石目视岳父,轻轻颌首,静等着岳父继续往下说。
“而这徐齐霖也真是干得出色。”侯君集抿了下嘴角,有些无奈的意味,“他也有个好师父,陆羽仙长世外高人,谁不想拜望结识?再加上徐充容在宫中颇为受宠,爱屋及乌,陛下岂能不加以重用?”
贺兰楚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徐齐霖平步青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与旁人,也就是那些老臣还不一样。”侯君集说道:“陛下不会敲打,却是大加扶持,从大盈库的发展之速,便可见一斑。”
贺兰楚石自是知道象李靖、尉迟恭等老将被李二陛下敲打的事情,再看李二陛下对大盈库的大力投入,对徐齐霖所提谏议的尽相采纳,也明白了徐齐霖在李二陛下心中的地位。
“明年征伐高昌,已是基本确定。”侯君集目光一闪,转移了话题,“陛下曾对某有过透露,似是要以某为帅。”
贺兰楚石脸色一喜,说道:“小婿恭贺岳父大人,此乃灭国之功,可见陛下对岳父大人的信重。”
侯君集捋须微笑,心中也是甚为得意,但还故作矜持,说道:“此事尚未确定,切不可传传。”
“小婿省得。”贺兰楚石赶忙应承,说道:“怪不得陛下对漕运如此看重,这是要积聚粮草,以备远征啊!”
侯君集点了点头,说道:“征战数千里,出兵十几万,所需的粮草物资光是关中,如何能够支应?再者,打下高昌是守是撤,也是粮草物资决定的。”
贺兰楚石似有所悟,说道:“陛下是要在西域驻兵,逐步开拓。”
“没错。”侯君集说道:“漕运改革成功,也堵住了群臣之口。所以,徐齐霖的功劳很大,你作为副丞,也会有封赏。”
“原来如此,岳父大人一番解说,小婿便彻底明白了。”贺兰楚石恍然大明白之状。
“明白就好。”侯君集笑了笑,说道:“某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便给徐齐俜行个方便,也让你在大盈库好作。”
“多谢岳父成全。”贺兰楚石这才放下了心,可以到徐齐霖跟前讨个好了。
………………
国子监增设了算学馆,大盈库也建立了算学馆,但级别相差很大,或者说大盈库的算学馆是自营,没有什么级别可言。
但徐齐霖一直就没把国子监的算学馆看在眼里,在教学中对学生也灌输这种理念,并扬言早晚会与国子监算学馆较量一下。
正是由于这样的教育,有这样的自信,才给大盈库算学馆的学生很大的激励,努力学习,就等着打国子监算学馆的脸。
本来是计划中的事情,因为徐齐霖在外公干而没人张罗。这次他回来了,自然又要促成此事。
跑到皇宫向李二陛下陈述了诸多理由,李二陛下终于首肯,初定在正月初九于弘文殿由两家学生进行算学较量。
显然,漕运改革成功,让李二陛下十分喜悦。不仅徐齐霖得了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