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门口探进一个脑袋,“你到底睡不睡啊?在厨房噼里啪啦搞什么呢!”
“帮你洗碗啊……”她忍着没加上“懒虫”两个字。
霍岩斜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拉着她上楼走进一个房间,丢给她一件衣服、一套清洁用品,再将她推进浴室,“碰”地关上门。
就这样?
子鹿瞪着浴室一头雾水。墙上这些按钮是做什么用的?水龙头怎么打开?有没有热水?有的话在哪一边?那边的浴缸可以用吗……伸手拧开一个龙头——
“哗哗!”凉水从头淋到脚,她惊叫一声,赶紧拧紧龙头,又将外面的湿衣服脱掉。
“喂,”门突然被打开,伸进一个脑袋,“我忘了告诉你怎么开热水。”
她一把扯下大毛巾裹住身子,脸像火烧一样烫,以后怎么做人啊……
霍岩嗤笑一声,径直走过去。
“你干嘛?!”她慌慌张张蹲到墙角,戒备地盯着他。
“这是热水,想泡澡就到浴缸里。”他脸不红心不跳,一一示范给她看,直到她红着脸点头,才慢悠悠地折回门口,又回头上下打量她一番。“豆芽菜,不感兴趣。”撇撇嘴,走出去将门关上。
豆芽菜?子鹿气恼地站起身,冲着门做了个鬼脸。
第二天一早,子鹿起床梳洗一番,就下楼坐到客厅等霍岩,直到十点,才见他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梯。
“吃早餐吗?”她站起身,“我给你弄点面包。”
“不吃。”他懒懒地立在她面前,盯住她。
昨晚见她脏兮兮的一身狼狈,没想到洗干净之后,露出秀气的眉眼、微翘的小鼻头、红润润的小嘴,一张小脸倒是清秀可人。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像道袍一样空空荡荡,小麦色的皮肤。
嗯,比起俱乐部那个假清纯妹妹要顺眼多了。虽然身材干瘪得像豆芽,容貌也算不得上上之姿,可就是瞅着舒心。忍不住伸手扶着下巴,盯着她看了又看……
子鹿好奇地睁大眼睛与他对视。这根金条长得还不赖嘛,个子高高、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她认识的所有男性同学朋友,立即、全部齐刷刷被比下去——
嗯嗯,这就是书上所说的“气质”吧。只是这根有气质的金条,为什么盯着她看个不停?早上洗脸了呀,又没沾上脏东西,干嘛一副研究化学实验的模样。
“你看什么?”她恼火地扯了扯脑后的毛辫子。
“几岁了?”他扯了扯嘴角。
“十七。”
“这么小,不用读书吗?”
“什么小啊,你以为我是盲流?”她很不服气,“我还在读书呢,现在放暑假嘛,出来玩玩,谁知道会碰上那些人。”
“我还真以为你是盲流,”他撇撇嘴,“昨晚那样子,像从垃圾堆里扒出来的。喂,上去把衣服换了,我们先上街逛逛,再去吃饭。”
“啊?”
“笨女人!”他无奈地翻个白眼,“上街给你买衣服啊,你不是说你的包丢了吗?没衣服穿难道光着?”又上下打量她一番,小声嘀咕,“光着也不好看。”
“哎,你——”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说话却这么露骨,她可还是未成年的祖国花朵呢!
“快点上去啊!”他不耐烦地催促。
子鹿裹紧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挪地走上楼梯,还不忘回头鄙视地横他几眼,惹得他哈哈大笑,靠在楼梯栏杆旁直不起腰来。
笑什么笑!
要不是看在救了她一命的份上,拳头早就招呼上去了。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她跑进房间把门“碰”地关上,走进浴室一看,傻眼了。衣服都是湿的,怎么换?呆呆地站了半晌,只好折回走廊上。
“我衣服都湿了。”期期艾艾地开口。
“笨女人!”霍岩没好气地上楼,一个一个房间仔细翻找,折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件t恤和一条运动裤递给她。
换好衣服,还没走出浴室,子鹿已经被长长的裤脚绊了好几下。
“哈哈,哈哈哈——”他毫不客气地嘲笑。
这副样子,就像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穿,t恤下摆遮到了膝盖,袖子长长,像唱大戏一般,裤子也松松垮垮地像要掉下来。
“笑什么。”她费力地将袖子卷起来。
“将就一下吧,谁叫你那么矮,连我初中时的衣服都穿不了。”他敲了她的头一下,蹲下去帮她把裤脚卷起来。
“谁叫你长那么高?”等他站起来,子鹿垫起脚尖,沮丧的发现自己只能勉强与他的肩膀平齐。唉,他平常都吃些什么……“哎,你多大?”
“二十。”
“读几年级?”
“关你什么事?”顿了顿,他一脸不耐地站起身。“你查户口啊?”
“不是。”她笑嘻嘻地揪揪毛辫子,“你救了我一命,我总得知道救命恩人的基本情况吧。原来你只比我大三岁,装那么成熟干什么?你在读大学吗?什么学校?读的什么专业?大学里好玩吗?其实你人蛮好的,这么年轻有为、这么英俊潇洒,啊啊,又这么有钱,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到时候我来找你——”
“说完了没有?”他嘴角抽了抽,只想拿针线把她的嘴缝上。小小年纪,废话还真多!
“完了。”她垮下脸。
“完了就走吧。”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
她闭上嘴巴,努力跟上他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