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过度激动,丁一压根不饿,晚饭只吃了小半碗。
刘三燕见她丢下碗筷,大松一口气,生怕丁一吃多,抢了别人的饭。
可她的眉头依旧愁着,脸色依旧苦着,不晓得丁一是不是以后顿顿在家吃。要真是那样,丁一必须交生活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大家子七张口,全都是大胃王,一个白吃不给钱,其余的有样学样,用不了多久,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风。
吸一口面条,瞅丁一一眼,叹口气。
喝一口面汤,瞅丁一一眼,叹口气。
丁一好整以暇的盯着刘三燕,心里默默的数着数,一顿饭还没结束,她已经叹了二十多口气,难怪天天哭丧着脸,福气都给叹没了。
林振兴不满的用筷子敲敲碗沿,“你瞅啥呢,给我再盛点面条。”
刘三燕回神,忙放下自己的碗,站起来给林振兴捞面条,嘴里小声的嘟囔道,“家里的粮食不多了。”
“林向红的粮食关系在乡下。”丁一顺嘴就接。
林向红挨了一顿打,哪怕脸颊又红又肿,也不能浇灭她吃饭的心情,一碗面条已经下肚,第二碗马上见底,嘴里塞得满满的。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本能的抬起头,可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跳脚,嘴里呜呜呜地表达着不满。
林文凤一个眼刀飞过去,警告道,“向红,好好吃饭。”
对这个妹妹实在是无语,简直是只记吃不记打,还理丁一做什么,嫌被打轻了?
已经获知事情的前因后果,真心觉得她办事不带脑子,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工作借出去,何况丁一那个自私自利的人。
早跟她讲了,暗地里对付丁一,泼个脏水或者抓个把柄啥的,务求一击即中,谁让她光明正大的来。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啥都没捞到,打草惊蛇不说,还被揍了一顿,脸肿得跟胖子似的,倒人胃口。
林文凤不知道的是,上辈子林向红真用粗暴的手段得到丁一的工作,那时她一口一个向红厉害,向红有办法,向红聪明,反应和现在完全两样。
刘三燕一口老血喷出来,她说的是向红吗,她明明指的是丁一。
小心翼翼的把满满一碗面递给林振兴,端起碗坐到小凳子上,和蔼的对丁一解释,“向红回来探亲,过两天就走,在家吃不了几顿饭。”
丁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在认真听刘三燕讲话,“那家里的粮食应该够了。”粮缸应该最开心,可喜可贺,饭桶走了。
刘三燕目瞪口呆,被噎得半天讲不出一句话,心里的火苗蹭蹭蹭往上冲,脸憋得通红通红。
见她吃饭都吃不香,丁一熨帖极了,仿佛喝完一大瓶冰镇汽水。
刘三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委婉的问道,“丁一,明天要不要准备你的饭?”
“不用,我在食堂吃。”
“那我还跟以前一样,不做你的饭。”声音中带点隐秘的喜悦。
“嗯。”
总算痛快了,刘三燕端起碗放到嘴边上,三俩口吃完面条。
丁一就等她,站起来拍拍手,“吃完了哈,咱们去堂屋开会。”
“……”刘三燕感觉气又不顺了,会无好会,压根不想去,偏头看着正在一根一根吸溜面条的小儿子,“红军还在吃呢。”
丁一摆摆手,“他年纪小,不用参加。”万一说秃噜了嘴,把大会内容泄露出去咋办。
“……碗还没洗。”刘三燕指着灶台上的一摞碗,又找了个借口。
丁一不以为意,“用不了多长时间,开完会洗来得及,再说红军还没吃完。”
仿佛为了应景,林红军“呲溜”一声,吸了一根长长的面条进肚,而后抬起头冲着大人调皮地哈哈大笑。
直气得刘三燕想揍人。
第一次举行“家庭会议”,丁一毫不怯场。扫了一眼与会人员,林振兴,刘三燕,林爱党,林文凤,还有肿脸的林向红,见大家正襟危坐,咳嗽一声表示会议开始。
“亲兄弟明算账,不清不楚伤和气。拿我来说,平时吃在食堂,住在家里,但是也有例外,比如今晚,就在家里吃饭。”
短短几句话吊起刘三燕的胃口,她大气不敢喘一下,丁一什么意思,明算账,难道准备付钱?
很快,她的猜想得到证实。
“以后但凡我在家吃饭,早饭三分钱,午饭和晚饭各五分,当然,没有粮票。”
“好。”刘三燕迫不及待的答应,“那今天的晚饭?”
“五分钱,会开完了结算。”丁一脸上带笑,应承的干脆利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勉强。
林文凤深感意外,这么大方好说话不做妖的丁一,从未见过。和林爱党对视一眼,对方眼中也全是疑惑。
林振兴臭着脸,不晓得丁一到底要干什么,作为一家之长,被强拉过来开会,他心里正不爽,看向丁一的目光都带着嫌恶。
生活费没有冲昏刘三燕的头脑,相反,此时她无比精明,“要是以后你带朋友回家吃饭……”
实话实说,丁一有点佩服刘三燕,几秒钟的时间,就由一个人的晚饭联想到一群人来家里做客。好想竖起大拇指,送出三个字,真周到。
可惜俩人处于对立方,天生不对盘,否则还能面对面坐下,来场精打细算之细节的讨论。
“那就按照人头算,同样的,每人早饭两分,中晚饭五分。”丁一顿了顿,征求刘三燕的意见,“你看行不行?”
刘三燕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