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陷入沉思,她倒不是在考虑后面的结果,而是因为前面那半句。
如果磕傻了或者碰出其他问题,那岂不是正中林向红下怀,找到现成的理由不下乡,开个大病证明,乐悠悠的躺在家里天天睡大觉。
这显然跟她预期的不一样。
刘三燕终于从阵痛中回到现实世界,见丁一表情迟疑,立马顺着林振兴的话往下接,“要是向红有个什么事,我一定闹到你的领导那去。”
林向红也不甘示弱放狠话,“对,去找你领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丁一被气笑,看吧,还是打轻了。
左手换右手,拽紧林向红的头发,并朝下方用力,让她的脸微微上翘。当下再不迟疑,抡起右胳膊,使足全力左右开弓,啪啪啪扇了她六个耳光。
林向红眼冒金花,嘴里腥甜。
她的头发乱如鸡窝,脸颊上的巴掌印骇人醒目,嘴角挂着一滴血,脑门往下凹出一个坑,真真是惨不忍睹。
刘三燕赤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道,“我跟你拼了。”抬起两手对着丁一就是一阵没有章法的乱挠。
只是她个头不高,又要顾忌“人质”林向红,除了扯下丁一领口处的扣子外,半点实质性的伤害都没造成,倒又挨了几脚。
林爱党下班走路回家,半路碰上林文凤。
一左一右推开大门,被堂屋前乱糟糟的一团惊呆。
“妈,你们在干嘛?”
“丁一,你做什么欺负我妈和我妹妹?”
听到大儿子和大姑娘的声音,刘三燕猛地偏头望过去,声音哽咽,“文凤爱党,你们怎么才回来,向红被欺负死了。”
林向红瘪瘪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爱党个子高,步伐迈得大,几下来到母亲身后,当她坚实的后盾。
“丁一,把手放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亮亮拳头。
丁一看都没看他,反而对着刘三燕一字一顿的道,“仓库,国庆节,红外套……”
“行啦。”
林振兴大声打断丁一的话,有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几杯白酒下肚,嘴巴就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把柄落到老太太手里,人死了都不让他安生。
气愤的斥责刘三燕,“不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你不高兴是吧?”
刚刚到的林文凤替母亲深深抱不平,“爸,妈她……”
林振兴不耐烦的挥手赶人,“该干嘛干嘛去,围在这儿看戏啊。”
林爱党愤愤不平,“爸,你看看向红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的话你们不听是不是?”林振兴瞪了继女和继子一眼,“向红被打也是活该,你们问问她做过什么?”
刘三燕被丁一威胁后,老实许多,好言好语的替林向红道歉,“丁一,向红知错了,你就原谅她这次吧。”
林爱党,林文凤,“……”妈竟然向丁一低头。
丁一把手掌伸到刘三燕眼前,冷冷的道,“扣子拿来。”
刘三燕小心翼翼的把扣子放上去,讨好的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缝上?”
“不用。”丁一在心里冷笑,贱,非得她使出杀手锏才老实,“晚上我在家吃饭,要是饭不够,你们就少吃点。”
无视林爱党憎恶的眼神,“吃完饭开会,我有事情要宣布,不能缺席。”
见没有异议声,丁一爽快的松开手,拍拍衣服上的灰,潇洒离去。
关房门前,还能听到林爱党在问,“向红,你又干了什么蠢事?”
嘴角微微勾起,丁一插好房门,迫不及待地取下脖子上戴的红绳。她也是在扣子被强行拽掉后,才发现绑圆珠子的红绳跟着一起回来了。
没错,那绳子是她下乡的时候请手巧的老人帮忙编的。
当时,她已经是刘家河小学的老师。
学校里有个学生贪玩,趁着课间休息,跑去后山抓野鸡打野兔。校长知道后,忙让老师们去找人,她当然也在其列。
四位老师,一人一个方向,边走边喊。
她在找的途中,发现前方有一个穿军装的人,忙挥手小跑过去,想问问他看没看到一个光头小男孩。
结果还没到人跟前,脚下踩到一个东西,左脚往前一哧溜重心不稳,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几圈,落进陷阱里。
军装男不但救起她,还找到“始作俑者”圆珠子。
拿给她时,她吓了一跳,和自己戴的那颗一模一样,忙去摸脖子,空荡荡的,侧头往陷阱里面一看,原本的绳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猜测应该是跑的过程中绳子断开,圆珠子落到地上,好巧不巧的被她踩到。而绳子则一直跟着她到陷阱里,才分开。
圆珠子是姥姥给她的,从小戴在脖子上,不曾离开过,要是真丢了,估计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对着那人好一阵感谢,后得知他姓石,叫石诚,一个特别好记的名字,实诚。
旧绳子被她捡起来后,还没使劲,轻轻一扯,又断成两截,索性不再用。
当晚,她就拿了两根红绳请村里的老人,编了一根“链子”,又把圆珠子绑起来,郑重其事的带上。
丁一想到“过去”,宝贝的摸摸绳子,又摸摸圆珠子。
突然,她看到一个房间门,门上挂着牌子,写有水果二字。
特别真实,丁一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推开门。
倒吸一口凉气,好多水果,分门别类放的整整齐齐,苹果,梨子,葡萄……
试探的去拿苹果,缩回手时,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