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借口上次考虑不周,让田胜利帮自己再打一个电话。
“咱们想错了,你是领导,发号施令就对,管人家说什么呢?你说对不对?”
也不等田胜利回答,接着又道,“所以,咱们要重打电话。”
来之前已经想好了,现在就是给木材厂厂长施压,多的话一句不说,就是让你办,不办也得办,没办法你想办法。
多说多错,少说为妙。
再者,也不愿田胜利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难得糊涂,无知有时也是一种福气。
田胜利乐意呀,上次他被对方的“表演”深深打动,下去后揣摩了一晚上,自认为领略到精髓,再去跟对方“比赛”,保准赢。
当然,更重要的是,小丁能够借此写出好文章。
“行。”答应的干脆利落。
丁一和聂老三俩个差点高兴的谢天谢地,带着人就往火柴厂赶。
路上,丁一一个劲儿的强调,“领导要有领导的样子,领导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你下达命令,他们去做,不要去解释,也不要听
解释。如果下面的人连一点儿小事都办不了,那能做什么?”
田胜利跟着点头,把丁一的话全部记在心里。
“在其位谋其政,尸位素餐不如滚蛋。”
丁一往狠了说,没办法,为了让他们使劲救丁荣发,她只能这么干,就要让木材厂那边知道,这事你必须办成,人捞不回来,你跟着一起滚蛋吧。
“这句话说的好,霸气,解气。”田胜利对着丁一拍掌,“小丁,我能把这句话写到文章中不?”
“可以,你用吧,放心大胆的用。”就当这次你打电话的报酬了。
田胜利默默的在嘴里念几遍,越念越觉得好,“小丁,你不上大学可惜了。”
“慧眼识珠。”可不,不上大学真可惜。
“其实,还有工农兵大学。”
“先努力的为人民服务吧。”工农兵大学算啥,恢复高考后,她要一鸣惊人。
田胜利觉得丁一没意识到读大学的重要用处,正待解释,火柴厂到了。
“到了到了,胜利同志,好好表现,我们看好你的。”
仍有聂老三打头阵,和上次几乎一样的流程,厂长去车间视察,留下他们几个在办公室打电话。
田胜利牢牢记住丁一叮嘱的法则,电话甫一接通,劈头盖脸的指责对方办事不利,紧接着气愤的让对方能干就干,不干滚蛋小小的事拖拖拉拉,养了一群闲人……”
丁一在旁边看,不,听呆了。
田胜利超长发挥呀,瞅瞅这语气,这动作,妥妥的大领导。
“啪嗒”一声,田胜利挂上电话。
眨眼间,愠怒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得意。
“小丁,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丁一和聂老三动作整齐一致的伸出大拇指,对着田胜利道,“非常棒。”出乎意料的棒。
田胜利昂首挺胸,他也觉得自己表现很好。
且,它还有心得体会。
“小丁,我来给你讲讲我刚才的心理活动。”
“……”不当作者,改当讲解员了。
丁一才懒得听田胜利废话,“胜利同志,你不是要去老三家里住吗?赶紧去他家把东西放着,再过一会儿,掏粪工人要上班了。”你的文章还没完成,你的观察还需继续。
“差点忘记。”田胜利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时钟,“老三,咱们先去你家。”
聂老三求之不得,赶紧把人送走,他再去木材厂那边盯着。
三人分做两拨,一个向左,两个向右。
丁一寄希望于木材厂领导身上,希望对方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掉。倒卖是要木仓bi的,如果证明不了丁荣发的清白,他小命危矣。
也确实如她所料,那通电话真起了作用。
晚上再跟聂老三会合时,她就收到消息,木材厂领导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副厂长打电话过去时,他骂了好大一通,声音传到外面,秘书听得一清二楚。
并且据秘书透漏,再由别人的嘴到处传,厂长给副厂长下了死命令,“带不回丁荣发,你就别回来了。”
还听说,厂长已做打算,准备亲自北上,解救受苦受难的好职员。
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虽说不是最终等待的那个好消息,可这些消息也是好消息,能把最后的好消息引过来不是?
丁一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得留到人回来了外松。
一天后,丁一又得到聂老三传来的消息,道厂长坐上火车去北方了。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总会有办法的。”
聂老三跟着点头,厂长带着他们的希望走了。
主任在办公室觉得丁一不对劲,很不对劲,眼神里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精神头也不如从前。仔细想想,自己没骂她,也没人吼她,相反,由于她的文章见报,大家伙全对她刮目相看。
好事一件接一件,可小丁怎么蔫哒哒的?
“小丁,你是不是想回大厅啊?”
主任以己度人,以为小丁是没当上小组长,心里不开心。
丁一眨巴眨巴眼睛,暗忖,主任从哪里看出来的?她还真有点想回大厅,忙碌可以使人忘记许多事,空闲让人记起许多事。
原来,清闲有钱的工作,也有遭人嫌弃的时候。
“小丁,你要回去不是不可以,可是……”主任停顿片刻,在心里组织语言,“老陈和老邱争得厉害,小梁也不落下风,我冷眼瞧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