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那个臭丫头就是山东泰安地震的时候,他中了万家奸计旧疾复发窝在祥玉楼养伤,怎么也没料到会看见这个胆大包天又不知死活的丫头,她状似淡定其实小心的靠近自己,唯唯诺诺一会儿,又义正言辞起来“你要帮我,因为你欠我的。”好吧,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活该绑在一起,看着她越发瘦消的身形,她无神彷徨的眸光,她靠在杌子上细长的手指,他有些酸痛。她问“你怎地又病了?”他答非所问“我仍旧没有妃子”,早知道她会拒绝,他在窗前站了许久,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是她!
“太子,张姑娘回去路上遇到了孙夫人。”裘二报告。
他捏着玉珠的指关节渐渐泛白,听到裘二细致的描述,他觉得机会来了,老天待他不薄。
朱祐樘偏头看着一旁睡得熟的女子,应该还是女孩子,柳眉纤细,睫毛长如蒲扇,盖住那双清亮的水眸,脸庞消瘦,再也不是初见时胖嘟嘟的可爱样子,她越来越瘦了。朱祐樘右臂撑起身子轻轻的捏着一角被子盖在她露在空气中的肩头上,嘴唇擦过她翘起的娇嫩唇瓣上,刹那间莫名红了眼眶。
他知道她是不愿意进宫来的,她瞧着规矩谨慎,却又最不耐烦那些解锁束缚,单看她与李灼灼交好便知一二。可他还是自私的替她做了决定,他们原就是一艘船上的,活该绑在一起,他不会带着她浮浮沉沉风吹日晒,他要她与他一起扬帆起航无限风光。
那夜他偷偷潜府去看她,哪巧就遇到了她和珍宝阁的阁主月下约会,他在墙外站了许久,先是怒火喷涌,才渐渐平息下来。他们似乎很熟悉,那个妖孽般的男子还想要带她走,简直妄想,他步步为营到那一步,怎么会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毛贼夺了去。他突然觉得这个丫头的理智是如此可爱,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那个人,他满意的越上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个人居然奇异的和谐一致,他的妃子穿着简单的中衣裹着素白色金边外袍离那男子只一步之遥,他很努力克制住了想要拉她的手,提醒自己:反正这是蓁丫头和珍宝阁主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朱祐樘又想到了另两个宫女,一个如她般长得消瘦,身形像极了她;一个面庞像极了他。美人如云,他只收了这两个宫女,明日也打发了罢,真人都在这儿了,何苦看着那些仿品。
朱祐樘往前探近轻戳她的脸颊,像附在娇嫩的花瓣上。还有万仙儿和王香沁,他早就做好打算了,不出两年,她便是他的妻了。朱祐樘满足地叹口气,还好她还小,他们都等得起。
朱祐樘躺了许久,毫无困意,他披上外袍去了书房,掀着一本一本的看奏折。圣上已不大管这些了,多半都是他在处理。父皇最近越发沉迷炼丹制药之事,万贵妃陪在身侧,定然没少吹耳边风吧。朱祐樘看着手里姚廉小将军上的折子,蒙古小王子大胜一劫,我军粮草不足,请备而往。朱祐樘骨节清晰的点着桌案,近年来周围小国蠢蠢欲动先后来犯,万贵妃是否有此功?九弟跟在万贵妃身侧越发目无尊长肆意跋扈,他该不该尽长兄之责?邵妃似乎歇了撺掇四弟争斗之心,他该不该放手?至于自己的老父亲……,朱祐樘摇了摇头,圣上前半生历尽艰辛雄图伟业,后半生苍凉寥落奸臣当道,他为人之子,要不要忤逆圣颜撵了那些老道士出宫去?商大人有了致仕的心思,奏折都上了三次,他要不要允了?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额间,朱祐樘一脚踢飞了靸在脚上的鞋子,隐忍十多年了,他不能急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