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们见自家主子都在那荣国公世子夫人手下吃了亏,那里还敢上去,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儿没有动。
庄映雪的脸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红的能滴出血来,见没人上去,又喊道“打了一巴掌的给黄金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有年纪大些的婆子跃跃欲试,这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声,坐在门口的食客就朝一一边躲去,林玉安望过去,就看见余嘉一身深灰色暗纹云锦,阔步走了进来,身后魑风正鼓着一双鱼眼睛扫视了醉香居一圈。
“谁敢在这儿滋事?”魑风冷冷道,感觉这两人一进屋,周围的空气都冷冽了下来。
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噤若寒蝉,管事儿的之前见事情控制不住,已经躲着了,这时候见有人来主事,这才屁颠屁颠儿的跑了出来,殷勤的跑了过去,“不知两位爷是……”
魑风亮出一块腰牌,那人看了双腿一抖,忙恭敬道:“原来是大理寺少卿,您来的正好,您看这……”
那管事儿的求助的望着魑风,魑风却只看向余嘉,“侯爷!”
“先看看夫人有没有事,其没有什么问题。”
林玉安怔愣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脸不好惹的男人,心里复杂的难以言喻,明明前一个时辰还在和她赌气,这时候做出这副模样又是什么意思,心底的委屈险些就倾泻出来,林玉安眨了眨眼睛,挪开视线不去看他。
“夫人,可要现在回府?”魑风走到林玉安面前,给足了面子恭声问道。
林玉安想了想,对余嘉点了点头,“我没事,先回府吧。”
林玉安就这样走出了醉香居,余嘉走在后面。
“表哥!”
王萱柔望着余嘉的目光柔的滴水,情意绵绵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余嘉脚步微顿,转身说了句:“我护短。”然后就转身出了门。
庄映雪等人走尽,朝着自家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王萱柔这才追了上去。
这场闹剧总算收场了。
林玉安看见荣国公府的马车,有些不情愿的走了上去,余嘉接着就钻了进来,马车平稳的动了起来,马车里气氛紧张。
林玉安倚在车厢假寐,似乎并不愿意说刚才的事,余嘉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倒是长出息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温和柔软,仔细听,似乎有些紧张的意思,可听着却有些别扭,林玉安依旧闭着眼睛,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嗯。”
两人再度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马车快要到荣国公府,林玉安忽然睁开眼,“我准备把我母亲接回来了。”
余嘉淡淡的应了一声,依旧没有说什么。
下了马车,两人进了南园就分道扬镳了。
许妈妈和红缨两个人在后面挤眉弄眼,回了屋子,红缨就迫不及待道:“夫人和世子爷这究竟是和好了还是没有和好啊!”
“别多说,两个人还在闹别扭呢!”
许妈妈已经把热茶放上了大红描金海棠纹托盘上,朝屋里走去。
王萱柔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回了忠义侯府,一路上都想着刚才在醉香居时,余嘉忽然出现的模样。
林玉安可真是好命,明明嫁了个残疾,明明是山穷水尽,却变成了柳暗花明,拨云见雾,有个这般护着她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权势富贵一样不缺,她一个庶女凭什么!
王萱柔想到庄鸿瀚待她的三心二意,不冷不热,心底就像打翻了醋缸似的,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再加上昨日去追盈梦的小厮回来说的话,王萱柔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盈梦终究是个祸害,留着她,夜长梦多,还要赶紧把她寻出来。
庄映雪一下了马车就往忠义侯夫人的院子跑了去,王萱柔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忠义侯夫人膝下没有闺女,庄映雪是和她的次子庄鸿轩一年生的,刚开始那几年,她还为了新鲜常常让她来主院玩,拣了好的衣裳吃食给她,可久而久之,她就看出这孩子性子不好,便渐渐疏远了。
听见庄映雪来求见她,忠义侯夫人吴氏下意识的摆手不见,刚才吃过晚饭,钗环卸尽,她这会儿哪里有心思见人,何况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女。
可进来传话的媳妇子却凑近了些低声道:“夫人,听说大姑娘出去被欺负了,丢了好大的脸面。”
吴氏的面色一紧,打量了一眼那媳妇子的神色,不似作假,这才沉吟道:“让她进来吧。”
庄映雪委委屈屈的走进屋里,在临窗大炕旁的八仙过海红木屏风前站了一会儿,才看见嫡母吴氏用一根乌木珊瑚头的长簪扎了个低绾儿,一身碎金潼潼流光锦绸夏衫,衬得她富贵逼人。
余氏由着身边的贴身妈妈扶着,在临窗大炕上坐下了,端起茶轻轻呷了一口,“进来吧。”
庄映雪这才微微躬身走了进去,在吴氏的右手便站定,柔柔喊了声:“母亲。”声音里是如泣如诉的幽怨。
“怎么了?”
“母亲!”一听吴氏问起,庄映雪一把跪在地上,鼻涕眼泪齐齐上阵,哭诉道:“本不该来叨扰母亲安宁,可女儿今儿在外面却是遇到了不能不上禀母亲的委屈!”
余氏嘴角带着一抹不浓不淡的弧度,慢悠悠道:“哦?说来听听。”
“母亲,您可知道荣国公府那位世子夫人,她好生张扬,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南小镇的一个庶女,现在乌鸦飞上枝头,竟然连忠义侯府也敢谩骂,还诋毁母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