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迟迟将红宝石扔回袋子里,朝着崔离嫣然一笑,道:“看是看出来了,就是怕崔将军觉得我不可信,还是不说了!”
崔离低了低头,道:“崔离不敢!”
钟迟迟叹道:“陛下你看,崔将军都说不敢信我了,你们自己查吧,我走了!”说着,真的作势要走。
李长夜笑着拉住她,干咳了一声。
崔离又将头压低了一分,道:“钟娘子说的话,自然句句属实,崔离岂敢不信!”
钟迟迟这才收回脚步,重新从袋子里拈起一颗红宝石,在手里抛掷了一下,道:“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吐蕃阿尔金山产的红宝石,宫里有懂行的吧?一看便知!”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千灯阁我也听说过,据说武林事他们无所不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崔离一眼,“怎么?千灯阁主人没有告诉崔将军,这些红宝石的来历?”
她这么一说,崔离也反应过来了。
千灯阁这样的组织,其头领必然是胆大心细的,红宝石不是什么市面流通之物,千灯阁不可能没有查过来历。
然而千灯阁主人虽然有问必答,但没问的,真的一个字也没多说。
“看来这千灯阁主人也不是多可信啊!”钟迟迟笑盈盈地说,明摆着在嘲笑他刚才那句话。
崔离埋着头,一声不吭。
李长夜笑着把她手里的红宝石拿过来,放回袋子里,岔开了话题:“红宝石是吐蕃产的,匕首也是靠近吐蕃一带的样式,这吐蕃人怎么会盯上云妃?”
钟迟迟盯着那只装着红宝石的袋子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也未必是吐蕃人,同昌长公主手里不就有一只吐蕃青玉制成的玉笛吗?”
同昌长公主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对付云家;
杀手与买家交易的地点是同昌长公主的食邑所在;
杀手逃进公主府得到庇护;
察觉到她在调查云家旧案后,同昌长公主和窦照都给她下了绊子。
——以上种种数来,足可见同昌长公主和窦氏多多少少都跟云家有点关联。
但想要知道确切是什么关联,还是要亲自问一问同昌长公主。
至于同昌长公主对付云家的背后是不是有吐蕃人的影子,那是下一个问题。
李长夜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表示。
钟迟迟明白,他还没有准备好对同昌长公主和窦氏动手。
宗室权贵勾结吐蕃,李长夜要面对的是朝堂上的事,与她无关,只是既然同昌长公主和窦氏已经准备好了对她动手,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想到这里,她站起了身,道:“陛下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告退了。”
李长夜看了看刻漏,道:“快午时了。”
钟迟迟“嗯”了一声,退后两步,道:“阿乔等我回去吃饭。”
李长夜笑了笑,点头道:“那你去吧!”
竟然没有挽留?钟迟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朝外走出。
走到崔离身边时,脚步一停,目光审视地掠过崔离,微微一笑,柔声道:“崔将军刚回来,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不要急着来找我了,我们来日方长……”
崔离低头不语。
等到她走远了,崔离才抬起头向李长夜,眉头紧锁:“陛下,要不要臣今夜——”
“今夜去找她?”李长夜笑着问道。
崔离脸上一红,忙辩解道:“陛下——”
李长夜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放下后,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道:“不必管她,只是你还是要辛苦一下……”
……
同昌长公主李玉楼进宫陪太后礼佛,今天黄昏就是出宫的时辰。
这次,钟迟迟顺利逮到了她。
“杀死云妃的刺客是不是你找来的?”钟迟迟随手摘下她帐上悬挂的明珠,指尖轻轻一捻,便化作了粉末。
李玉楼顿时花容失色:“不不不、不是我!”
钟迟迟看她的模样不像说谎,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救他?”
李玉楼目光闪烁,没有回答。
钟迟迟也不急,换了个问题:“五年前,你为何要害云家?”
李玉楼仍是闭口不言。
钟迟迟微微一笑,右手抚上腰际,寒光一闪,剑刃出鞘。
李玉楼只觉耳下一凉,随即一痛,顿时心中大骇,想要伸手去摸,然而她早就被点穴定住了。
钟迟迟体贴地替她摸了一把,将染血的指腹伸到她眼前,笑道:“长公主殿下最好乖一点,我这人可不懂怜香惜玉呢!”
李玉楼刚刚觉得眼前一黑,又被她在颈后戳了一下,猛然刺痛,顿时清醒过来。
“是有人要云容!”她脱口而出,生怕钟迟迟一声不吭又动手折磨她。
钟迟迟蹙了蹙眉,追问道:“谁要她?要她做什么?”
李玉楼见她没有再动手,松了一口气,道:“是、是个身份特殊的人……大概什么时候看到过云容,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竟然是这样……
“谢誉受贿案我也只是顺水推舟……本来想让云家流放到那人的地盘,那人自己会收了云容……没想到云容会进了掖庭,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李玉楼索xìng_jiāo代得更清楚些。
钟迟迟失落了。
李玉楼对付云家,如果只是因为有个男人觊觎云妃,那自然也就不存在杀人动机了——
“你又为什么要救那个刺客?”钟迟迟突然想起了这个。
李玉楼再次目光闪烁起来
钟迟迟笑了一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