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站在门口警戒,不让任何人进来。”王福报说完拉着石代表和路舒张坐到了床上。
“石代表,你真以为几个肉包子就把我们这些兄弟打发了吗?我们刚才是演戏呢!”
石代表恢复了亲和的表情,“演戏?给我们演戏?”
路舒张生气的说,“王福报,你搞什么鬼?”
王福报笑着说,“我们不是给你们演戏,我们是给吴奋那个混球演戏。我现在百分之一万确定,这小子背叛了我们。”
石代表非常兴奋而且好奇,王福报的判断跟自己一样,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什么?”
王福报说,“那天你和路舒张离开以后,他们的人就过来了,张大民。”
路舒张一惊,“张大民?”
石三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是谁?”
路舒张点了点头,“这个人是巡警队长,以前他在铁路上管过事儿,对我们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没错,这小子一来就对我威逼利诱,他说希望我做内应,而且特别明确的把这几个兄弟的名字都点了出来,让我去联合他们不要跟当局作对。当时我就在分析,我们内部的情况他怎么会这么知道的,即便知道了,名字他总不会也能叫的这么熟悉吧?”
石三非常欣赏王福报的推理能力,“所以你就怀疑到了吴奋的头上。”
“没错,他是工人领袖,所有人的情况他都了解,如果说敌人要找内应的话肯定会从他下手,本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可是刚才开会的时候他的那番举动让我已经十拿九稳了,他绝对被张大民那伙人收买了。事先我把我的想法跟这些兄弟通气了,所以大家才一块儿演了刚才那出戏!”
石三激动的握着王福报的手,“王兄弟,你非常的有潜力,搞工人斗争就应该像你这样明辨是非,能独立思考,我非常看好你。”
王福报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苦出身,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都是狗,别人给扔块骨头,我们就伸舌头摇尾巴。就像您说的,我们要争取的是工人们本来就应该拥有的权益,我们争取的不是那些军阀,那些资本家的怜悯。”
路舒张听完王福报的话高兴地鼓起了掌,“老王水平高,工会领袖应该老王来做。”
石三看着工人兄弟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兄弟们异口同声的说,“好。”
石三站起身宣布,“现在我宣布川口铁路工人领袖从今天起就由王福报同志担任。”
王福报连连摆手,“我现在就是个瘸腿子,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这么重的重担怎么能由我担任呢?”
石三摇了摇头,“不,你担任这个职位最合适,你是工人们的主心骨,你又有群众基础,大家听你的。这样,你是主席,副主席让路舒张兄弟担任,你们俩共同配合,我们一定要在汉口翻腾出来一些动静。”
路舒张和王福报互相认可的笑了笑。
王福报又问,“现在我们识破了吴奋的诡计,那我叫兄弟们把这个王八蛋抓起来吧!”
石三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光不能抓住他,还要配合他把这场戏演完,你们现在发动所有工人就从现在开始全面正常复工。”
众人大惊,路舒张疑惑地问,“石代表,这是为什么?我们已经识破了敌人的诡计,为什么还要正常复工?”
石三笑着问,谁有烟,一个工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小环,这是铁路工人们最常抽的一种烟,劲儿很大很难抽。那个工人看了一眼石三烟灰缸里的好烟不好意思的说,“我这赖烟,不知道石代表抽的惯不?”
石三笑着说,“抽不惯?树根我都抽过,我那好烟都是吴奋这个叛徒麻痹我道,“我们正常上工,敌人就会以为我们妥协了,他们就会疏于防范。到那个时候我们如期召开工人扩大会议,川口铁路一下子就会发生严重的混乱,这样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打击他们,让他们毫无召集之力。”
众人听了石代表的主意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哎呀,你看石代表人家这脑子,这要是放到战场上不知道会杀死多少敌人!”
石代表从书桌上拿出了一本孙子兵法,“这些斗争的思路前人早就已经替我们总结了。兄弟们,你们告诉各位工友,不用他们辛苦太长时间,川口铁路一般最忙碌的高峰时段是几点。”
路舒张回到,“一般是下午两点,军用物资和煤铁矿石都是在那个时间段集中运输的。”
石代表一拍桌子,“好,我们就选择那个时候,下午一点他们不是还管我们一顿饭吗?兄弟们吃饱了肚子养精蓄锐,两点钟汉口站的兄弟们全部放下手里的活儿朝铁路旁三公里的纺织电影院进发,我会在那里等大家,我们的第一次扩大会议就在那里开始。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异口同声。
梁厅长还有局长焦急的在汉口站等待着,张大民在一边面色冷峻。
“张大民,你说的那个吴奋到底靠不靠谱,咱们提的条件他们能不能说服他们。”梁厅长焦急的问道。
“您放心吧,吴奋他跟那些工人不一样,他是有家业的,不会跟那帮工人一起胡来。”张大民镇定的说道。
梁厅长还是不放心,不停地原地转着圈。
局长凑到张大民身边有些不高兴,“你怎么派那个吴奋去调解了,万一谈成了,汉口这边的局势稳定了,那我们不就帮了那个老东西的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