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夜冥宫的一面可以纵观那无尽的幽冥之海,父王率众人站在城墙之上,我和司奕荼音则站在父王的身后。殷红的幽冥之海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空气也凝固在半空之中。在这片红色中,有一点白色显得尤为刺眼。
莫非那人真的可以横跨幽冥之海?冥界之事他又是从何得来的?随着那一点白色愈来愈清晰,一种沉重的气氛似乎凝固场上在每个人的脸上。
是两个人。
白衣男子的黑发在头上用青玉打髻,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白净的脸独有一种坦荡的文人书卷气。女子一袭白裙,年岁不大站在白衣男子身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样一个在凡世正值豆蔻的女孩子怎么会随着男子来到冥界?且看她望向我们时眼神中的惊愕,便可知她不是那种会对冥界造成威胁的人了,就算是攻打冥界,也没必要带一个女子来拖累他吧?
白衣男子脚踏灵光,站在离夜冥宫城墙不远的地方,目光扫了扫我们,不屑地说道:“不过打破了结界就令冥界兴师动众至此,看来这冥界之王的位子,也该换换人了。”他又不急不忙地向夜冥宫迈了几步。
若说用自身的灵力搭造灵光供己行走,所拥有的灵力少说也是前几位护法才能做到,光是自己就已经很困难了,那个女孩子显然是没有丝毫使用灵力的迹象,这白衣男子居然可以同时支撑两个人,他的灵力是多么深不可测啊!
释衡祭司将手一抬,站在城墙上的术师便都释放出手中的灵刃,无数锋利的灵刃似雨滴一样向白衣男子飞去,却都在白衣男子半米之外消弭殆尽。
“慢着。”我说道:“他的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可以阻挡攻击。”
这时,白衣男子突然双手张开,那层结界的外围开始浮现出无数道灵刃,并在一瞬间射向我们。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许多人猝不及防,说时迟那时快,父王的左手抬起,我们的面前也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虽说有屏障,我却依然能感到来自外面的强大灵力压制,让人透不过气来,那一瞬间我曾想过这个男子不像两界之中的人物,更像是神。
是父王救了所有人。
等我在那种巨大的压力下缓过神来,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是父王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击的威力巨大,父王的灵力几乎瞬间所剩无几,导致体力不支。
那男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看到父王倒在地上我已经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移步到那男子的面前。
我想在我杀你之前,知道你的名字。我对他说。
南墨。男子的回答简洁明了,桀骜不驯。“只要你能打破我这屏障,我马上离开冥界。”他指了指
我和他中间的距离,轻蔑地笑了。
随着一声凤鸣,一团团紫红色的火焰越过我的头顶直逼南墨,可他却连眼睛都不抬一下,火焰在结界前化作了虚无。我甚至没有看到他的手有支撑这些结界的迹象,似乎这些灵力,不是他的。
荼音一声轻喝,手中的玉剑在灵力的包围下向南墨狠狠地扔去,那种白泽身上特有的气概在剑中迸发却在接触到屏障之后反弹回来扎进夜冥宫的城墙,只留下剑柄在外面。我真不敢想象剑碰到荼音会是什么结果。
“冥界之人也不过如此。”南墨向前走了几步,离我更近了。我下意识后退了一些,不想碰到那层恐怖的结界。他看到我如此表现变得更加骄傲:“若说冥界以后要托付给你这种人,那它可就离灭亡不远了。”南墨将右手伸向我的身后,只听荼音一声惨叫,她已不知何时被南墨抓到身边掐住了脖子。看着荼音痛苦的表情,我心头的怒火燃了起来。
“眼神不错,可那又能怎样?你连打破我的屏障的方法都不知道,怎么能救她呢?”
“你放开她。”我强行平稳下自己的呼吸,烛阴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尽管打败他的希望渺茫,我也不想让我又一个至亲至爱之人收到伤害。
还没等我做出表示,司奕却突然移步过来,一直平静如水的他如今却不再淡定,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已经不计后果地冲了上去。司奕将所有的灵力凝聚在右手上,右拳打在结界上,只听得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股强大的气流吹来,我看到司奕撞在黑色的城墙上,鲜血染红了他绣着银边的术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