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斗争经验告诉白侧妃,谦王妃这儿绝对没有什么好话在等着她,她情不自禁捏紧了手中帕子勉强笑道:“王妃有什么话要交代妾身自然好好听着。”
谦王妃笑笑,瞅了轻嬷嬷一眼。
轻嬷嬷忙笑道:“前两日白家老爷、白夫人前来拜访王爷王妃,把亲事给推了,说白小姐蒲柳之姿配不上郡王,此事作罢,往后再不必提。”
轻嬷嬷的语气神态听起来看起来明明都很恭敬,听在白侧妃耳中却透着无尽的讽刺。
还有谦王妃,颇为歉意的眼神不是讥嘲是什么?
白侧妃脑子里“嗡”的一下意识仿佛都混乱了,如针芒在背,天地间仿佛一片混沌。
她不是没有吃过谦王妃的暗亏,但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令她难堪与羞窘。自己人背后捅的刀子最伤人。
更可笑的是她被自己人捅了刀子还一无所知、还主动的为他们奔走操心,反倒是从对手这儿获得真相。
没有什么比这更难堪!
白侧妃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努力想要令自己显得镇定自若、云淡风轻。
可是,有什么用?今日自己来到正院、对着谦王妃说出了那些话就注定面子里子丢光!
她动了动唇,终究什么要强的虚话也没说,只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是嘛......”
白侧妃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正院的,只知道今儿她丢脸是丢大发了!
谦王妃故意不告诉自己消息,等的就是自己主动上门自讨没脸,她是故意的。
可自己与她这么多年来斗得水火不容,她想看自己的笑话这一点也不奇怪,要怪只能怪自己蠢。
但兄嫂呢?还有芷蕊呢?他们又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就不能先跟她通个气商量商量吗?背着她玩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她在这儿争取,事事为芷蕊操心,结果他们倒好,背地里捅刀子,吭都不吭一声就把事儿给推了。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有没有想过她?
是啊,他们有他们的理由:以为谦王妃会知会她嘛!可谦王妃是谦王妃,他们是他们,这能一样吗?
况且,谦王妃跟自己关系如何,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白侧妃被伤透了心,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傻得不能再傻了。
原本她还想着或许这只是兄嫂的意思,或许并不是芷蕊的意思呢?那她是不是要再差人去白家看看芷蕊,问问她自己什么想法?
再想了想又心灰意冷作罢了,何必呢?芷蕊乐意不乐意的又有多重要?兄嫂都已经把话说绝了,王爷就算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任由白家人儿戏一般变来变去,当谦王府是什么呢?
既然人家不把她当成亲人,她又何必再上杆子贴上去?
白侧妃至此对娘家人可算是心灰意冷了。从此之后白芷蕊也再没有来过谦王府。
心灰意冷之后的白侧妃回过神来才猛然惊觉,王爷似乎好几天都没来看自己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再一打听,得知王爷有了新宠,白侧妃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她是有多蠢?为了娘家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白侧妃精神抖擞、斗志重燃。
谦王的后院明争暗斗得火热,秦朗却难得抽出空闲,带苏锦出去逛逛。
臻儿交给庄嬷嬷她们带着,况且如今秦朗是郡王、自己是郡王妃,郡王的嫡长子,谦王妃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苏锦很放心,难得与秦朗好好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从还在房荫县的时候起,秦朗就经常陪她逛街买东西,尤其有了点儿家底之后她就爱搜刮各种药材,可自从到了乌水城之后,碍于身份所限,且时间也不充裕,直到如今,秦朗已经很久没有陪她逛过了。
今儿出门苏锦便豪情万丈,表示要将京城最热闹的药材行市从头到尾逛一遍。秦朗目光宠溺含笑,自是无有不从。
这一逛就逛到了下午三点多左右,到底是京城,只要出得起价钱,好东西很多。掌柜的也不知从哪里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很会看人下菜,苏锦是行家,好几家认定来了大生意,将压箱底的宝贝都贡献出来几件。
不是每个大夫都识货,好东西在不识货的人眼中一文不值,更别提让人出价了。再者,不识货的人,即便出得起价他们也不乐意卖白糟蹋东西。
糟蹋好东西是要遭天谴的。
虽然没能将一整条街逛完,苏锦也很满足了。
“不如咱们索性用过晚饭再回去吧?”难得两人单独出来一趟,苏锦决定暂时把小家伙抛弃一下也是可以的。
秦朗一笑:“我也是这么想!”
两人相视而笑。
不巧恰好有人寻秦朗说事,看样子似乎是巡防营的人,苏锦识趣,看了一眼附近的尚品楼向秦朗微笑道:“我去那里逛一逛,等会儿你去寻我。”
“好,我很快便来。”秦朗点头。
尚品楼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金银首饰铺,排名在前五之内,主打华丽风。不但华丽,且样式别致而精巧,每月所出新品为京中无数勋贵富豪之家的夫人小姐们追捧。
苏锦也参加过三两次京中勋贵之流的聚会,听人说起过尚品楼,倒是从未去过,今日也是巧了。
尚品楼一共三层,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囊中羞涩之人路过门口便会心里发怵,绝对没胆子迈步进去。
苏锦今日因为要逛药材行,只穿着家常半新不旧的衣裳,按说怎么也不配进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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