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的母亲就是云家的传人?”anne惊讶地看着林朔,有些难以置信。
据她所知,六大家虽然有时候会合作狩猎,但终究是各有传承,不会出现互相通婚的情况。
而且林家这个猎门领袖的位置,也确实是从云家那里夺过来的。
之后这两百年,林家和云家之间关系自然并不和睦。
所以林朔的母亲是云家人,这让anne心里非常讶异。
这个情报,对她而言,有巨大的信息量。
林朔点了点头:“没错。听我父亲说,她的名字叫云悦心。”
“那您岂不是身兼林云两家之长?”anne问道。
林朔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我没这个运气,我母亲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失踪了,这个我上次提到过。”
“哦,对。”anne想了起来。
上次林朔说到过,他和他父亲林乐山之所以上昆仑山,其实并不是为了去找龙骨扳指,更不是为了去盯着钩蛇渡劫。他们父子真正的目的,是想去找林朔母亲的下落。
“所以,我也不清楚我母亲作为云家传人,到底有什么特长。”林朔说道,“你应该知道,猎门的传承没有天生下来的就会的,都需要后天训练。不过天赋也很重要。后天训练,就是为了把天赋更好地发挥出来。
我的直觉,比一般人敏锐一些,能察觉到别人对我的杀意。
之前那些狙击手,枪口有没有对准我,我能感应出来,并且能马上知道大致的方位。
这种天赋,应该是我母亲遗传给我的。所以我推测,云家人的特长,可能在心灵感应方面。
可具体是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哦。”anne柔声说道,“那不如等哪天您跟伯母团聚了,我再去跟伯母当面请教吧。”
“但愿如此。”林朔叹了口气,从溪边站起身来,“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
这天夜里,林朔和anne顺着气味,终于找到了那条毛驴。
这头灰色的毛驴,就拴在一个茅屋前面的木桩子上,面前是满满一槽豆料。
这间茅房就搭建在半山腰上,草色发灰,看样子有阵子没翻新了。
茅房的门开着,除了一个厚厚的干草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应该是龙王使者在龙王祭期间,临时落脚的地方。”anne跟着林朔走进这间茅房,左右看了看说道。
林朔抽动了两下鼻翼,缓缓点头。
这里,充满了小八和龙王使者的味道。
“我们不如在这里等。”anne建议道,“他的驴在这里,肯定会回来的。”
林朔没有反对,取下背后的追爷,一屁股在干草垫子上坐了下来。
摸了摸上衣口袋,林朔摸出小半包烟,抽出一支点上。
一边抽着烟,林朔想起了给他这包烟的人,说道:“也不知道魏行山能不能找到这儿。”
“这您放心吧。”anne坐到林朔身边,“魏队精通野外追踪,他不会跟丢的。”
林朔微微颔首,认可了anne的说法。
这个雇佣兵头子别看愣高愣大的,可真要是短兵相接,他那身硬气功和格斗技巧,在这样层面的战斗中完全不够看。
一旦那个牧人或者黑水龙王翻脸,魏行山绝对是先死的那个,差距大到林朔都很可能救援不及。
但他枪法好,手里的**威力巨大,可以作为一个远程火力支援点。
所以林朔甩下他,一方面是确实心急,想早点找到小八。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在后面伺机行动,为自己和anne两人留下一道后手。
林朔抽完一支烟,干草垫子上躺了下来,对anne说道:“龙王使者目前不在附近,你听着点儿动静,我睡一会儿。”
anne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
林朔是想在龙王使者来之前,把自己调整到最佳应敌状态。
这几天两人连续赶路,anne还能在晚上睡一小会儿,林朔承担守夜的任务,又是好几天没合眼了。
“嗯。”anne点了点头。
躺下去没十秒钟,林朔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屋外月光柔和,屋内一片黑暗。
林朔在入睡之前闻到的最后一丝气味,就是身边的anne。
那种淡淡的乳香气,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
很快,模模糊糊中,他又看到了那张女人脸。
这张脸林朔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但他知道,那是他的母亲,云悦心。
这辈子自他记事以来,只梦到过三次母亲。
一次是昆仑山上,出事前的深夜。
那天,他梦到自己的母亲撕心裂肺地哭着。
第二次,就是几天前的黎明破晓之前。他母亲也在哭,脸上充满了担忧。
而这一次,他看到母亲在笑。
她的那张脸,林朔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她在微笑。
她的那双眼睛,比上两次更清晰了。
那种眼神,就好像他小时候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在床上爬,第一次走路那样。既有鼓励的意味,又带着深深的欣慰。
林朔享受着母亲这样的目光,很惬意,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阳光照拂着,想被她这样一直看下去。
可是逐渐地,她的两道秀眉又慢慢皱了起来,她开始在担忧着什么。
林朔心里一阵难受,她又要哭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折磨着她,让她那么伤心?
我能做什么,让她高兴起来?
林朔心里万分焦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