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昮耐心地向他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有自己的打算。之前我们的计划确实不错,可这段时间我思來想去,却发现它绝非完美。你想,那班诺是班超兄弟姐妹中,唯一的一奶同胞,二人的感情必定非同一般,不然班超怎么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的妹婿刘世弘。
一旦班诺身亡,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谁能保证他盛怒之下,还能保持他的原则,不乱用私刑。即使他依旧如故,即使我们告诉他,下毒之人是他亲外甥女,以我们的处境他会相信吗?!即使他相信小洛是他妹妹班诺思念多年的骨肉,可妹妹已死,还是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里,他还会顾及那份血缘之情吗?
说不定,当他查出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我们,会恨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就算我们财雄势大,又怎么能跟手握重兵的班超抗衡,你别忘了,就连当今圣上都要忌他三分……!”
如此一说,倒让刘世昮突然想起,听到朝廷上的人说,班超与皇帝的关系,表面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内里早已暗潮汹涌。
他不觉嘴角一撇,露出阴冷地一笑,愁思百结的心里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扳倒刘世弘本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刘世昮笑着咬牙,从牙缝里崩出这句话,“想要夺回原本就属于我的身份和地位,也不难!现在当务之急是,扳倒那个在他身后撑腰之人。”
黑衣人想了想,恍然醒悟他所指何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惊疑道:“他那样一个声望权势,实质上已超过帝王的人,我们如何能扳倒他。”
刘世昮脸上的笑容冷得有些残忍,“功高盖主本就是最大的罪过,我们现在只需要给皇帝一个借口,他便会帮我们除掉那个人!”
“可是……”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主人言下之意,可是他思前想后,班超这个人表面上刚正不阿,做事更是严谨守理,一时还真寻不出他的错处,“那个人做事从來滴水不漏,于情于法我们都找不出他的过失,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地将他至于死地?”
“机会是人找的,找不到我们……”刘世昮脸上的冷笑,被自己眼中的杀气冻住了,脸上的肌肉紧绷的让人害怕,“我们就自己创造!”
“将一个劳苦功高的将军、侯爷置于死地,需要的罪名可不小,我们怎么……”黑衣人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后,虽然为他的聪明所折服,然而心中的忧虑已不止于担心,而是感觉隐隐地恐惧,“我们怎么在这场争斗中自保?”
“所以我才会改变主意,”刘世昮的眸子穿过破碎的窗户,紧盯着对面灰败的墙壁,却又好像并洝接锌醋拍嵌虑剑而是穿过墙,穿过墙后面无数的墙壁,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br />
而那里似乎也有一双年轻却锐利无比的眼睛,透过层层高墙回望着他。“所以我才会让小洛去他的新府邸。如果她是我所看到的那个胆大心细、心思敏捷的丫头,便一定能找到办法接近他,跟我们里应外合,制造一个让那个人心满意足的罪名……”
第一章 不愿再见
自医馆回來已有两日,小洛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刘世昮在那日之后再未露过面。
小洛心中一直记挂着他手上的烫伤,还有他有洝接幸蛭落水之事生病n弈嗡跟那些一同來的女犯,被关在小院里,不被允许是不能离开这里的?br />
想起那日破屋中,听戴忆兰的主人说,等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定远侯班超入京后。她们便要跟其他人一起,被送进皇帝御赐的新府邸,去伺候这次被特准一起返京的各部首领。
那些都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见惯了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人命轻如草芥的人,脾气性情难免暴戾。百姓们即便敬佩他们保国有功,即便侯府给出的赏金待遇格外丰厚,也洝接腥思以敢猓将自家清白的女儿送去那种地方?br />
而定远侯本身又是个秉性耿直的人,从不许他的家人仗势欺人,所以洝饺烁仪啃姓魇昭诀呷敫?br />
如此一來,侯府新邸便一直由侯府拨过去的几个老嬷嬷打理着,明显人力不足。可就这几个老嬷嬷,也要在班超回家之后返回侯府。
这时,作为侯府妹婿刘世弘的兄弟,刘世昮便想出了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将此次预备发配边疆的犯妇截下,送到准备给将士们下榻的府邸伺候。
她们本就是被判定充军的人,这样做既不算违背法度,也不算欺压百姓,确是目前看來最好的办法。
小洛抬眼望望天色,太阳已开始西沉。她想到,那日在破屋之中,那个人说班超大军已至汴梁,不消四五日便可进京。
这眼看着又一天过去了,难道在她出发之前,他们不能再见上一面了吗?
“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在小院当中响起,小洛一惊向生源看去,不知何时展嬷嬷來到院中。她心里一阵狂喜,正待迎上去问问刘世昮的情况。
展嬷嬷却连看也未看她一眼,抢先说了话:“人呢,都别赖在屋里了,到院子里來,我有话要说……”
这些昔日养尊处优的女人们,如今已变得唯唯诺诺,一听展嬷嬷召唤纷纷疾奔过來,围在院子垂首听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洛不好在出言询问,只得也同其他人一样,垂首静默的站在人群中,等着展嬷嬷训话。
展嬷嬷快速地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