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戴忆兰的主人说,要他们回去,等着跟其他人一起,被送进定远侯的新府邸,去伺候那些战场上归來的士兵。
当时小洛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惊喜,或许是因为那个‘等’字吧。如此便可以再见到他,再跟他多待两天,即便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她也会甘之若贻。
趁着清和专心帮她清理伤口的空当,小洛开始细细回想那个人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合王刘世弘,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而且并非皇室正统的血亲。之所以得了这个王爷的封号,只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一场让世人皆觉啼笑皆非的和亲。
当时北方匈奴猖獗,多年与汉朝交恶。虽匈奴国小力微,不足以撼动大汉朝,可他们天性彪悍凶残,经历连年不断的交战,边疆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汉皇深感多年兴兵虚耗国力,造成民怨横生,然而皇帝生性怯懦,又苦于当时举朝无可用之将才,所以未敢兴兵一举歼灭匈奴。
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屈辱的办法,,和亲,汉皇得知,匈奴王有个视若珍宝的居次,便想着以和亲为借口,将她弄來押作人质。
然而想要娶到匈奴王的掌上明珠,普通的朝臣匈奴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汉朝皇室的皇子王爷们,一听说要娶凶悍丑陋的匈奴女子,个个都是摇头躲避,甚至有人以终生不娶为借口拒绝。
当时的刘父姓扈,是朝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因才学能力平平,又无大笔的钱财和可依附的后台,所以想尽办法拼搏多年,却依旧是个才够资格上朝听训的末等京官。
不知从哪里听來,汉皇正为和亲的事烦恼,便在朝堂上打着为主分忧的旗号,主动请缨迎娶匈奴公主。
此时的汉皇正为和亲的事愁得焦头烂额,突见一个高大俊秀、气宇不凡的臣子主动请缨,心里自然格外欢喜。虽然平时对他洝缴跤∠螅此时却平生好感,当即将他封为合王,取和亲王爷之意,另钦赐了府邸18楸ξ奘?br />
因怕他婚后露了马脚,更是怕匈奴公主感觉委屈,所以特准他爵位世袭,只明确指出必须是长子。
汉皇不知,此时的扈大官人已早有妻室,长子也年越弱冠。然而圣旨已下,扈大官人已洝交会辩驳,且此事是他主动请缨,若再辩解蝞只崧涞闷劬罔上的罪名?br />
索性扈夫人贤惠,知道欺君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也体恤丈夫多年不得志的郁闷,主动要求扈官人休妻。
自此扈官人改姓刘,一举跃居人上……
第一四三章 阴云层层
“主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城郊破屋的纱幔后,黑衣人对站在窗前满脸烦闷的刘世昮说,“您之前不是说,将她跟其他人一起带回來,是为了避免别人对您的疑心。之后再想办法将她送到合王府,由她亲手给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毒,只要刘世弘夫妇一死,您便可以夺回属于您的王位。”
听到他提到自己多年处心积虑,志在必得的东西,刘世昮脸上又有些为其所动,然而那只是一瞬间,之后便是更深的愁容。
黑衣人见他有些犹疑,接着道:“定远侯是个耿直的人,他绝不会公报私仇,即便起疑,也会通过正规手段查找证据治我们的罪。”
“这便是我们需要她的原因。即使班超真的查出什么,我们也不怕。只要告诉他,小洛是他妹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而要治我们的罪,首犯非她莫属。”他说着笑了,那笑容冷硬如冰,看得人不寒而栗,“我想他绝不忍心伤害她,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了这个女儿受了多少苦。”
而后微抬头,忧虑地望着刘世昮,壮着胆子规劝:“可是如今,您却要将她送去定远侯的新府邸,那是供给此次前方归來的将士居住。那些人说是护国功臣,其实还不一样是些穷凶极恶的男人,跟发配充军有什么区别。她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去伺候那些男人,只怕生死难料……”
“听起來,你现在是在帮她说话!”刘世昮冷冷地打断黑衣人,他不喜欢被别人教训。而且谁怎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虽然湖心小筑已被他一把火烧掉,可是脑海中的记忆却不是轻易能抹去的。自从跟小洛做出那种事,他心中的屈辱洝接幸豢掏v构,每次看到她都让他无地自容?br />
他无法再容忍她出现自己面前,不停地告诉他发生的事实。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哥哥身边,随时都有可能与他相认,他不想听到,她叫自己的哥哥一声“爹”。那是对他的嘲笑,对他最大的讽刺!
念及此,他一把抓住眼前的窗棂,已腐朽斑驳的木制,被他一击崩然碎裂。
黑衣人吓了一跳,忙退后两步,猛然跪倒在地急声为自己辩解道:“小,小人怎么会为她说话!只是说她死了,还怎么帮您完成多年的筹谋。”
木屑在刘世昮眼前纷纷而落,如烟迷人眼。许久他那双魅惑,却阴冷无情的眸子里,凶光方慢慢退去。他叹口气,伸手扶起地上的黑衣人,“起來吧,我洝接泄肿锬悖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我好!?br />
听他语气确实缓和了一些,黑衣人方才松了口气,就着他的手颤巍巍地站起來。刘世昮伸手拍了拍,他肩上掉落地木屑,黑衣人忍不住身子一抖。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