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手指婆娑着录音玉简,却不急着激活,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睿天,他这个皇弟如今冷清孤僻,不喜近人,今天竟然去镇北侯府祝寿了?
他笑着问道,“睿天,你怎会去了镇北侯府?”
李睿天身上的气息如同月夜寒潭透着丝丝凉意,淡然回应道,“听说镇北侯府又出一名神医,是以想去一会。”
皇上挑眉,对此事他却是不曾听说,转而问周正元,“真有此事?”
周正元拱手,“睿王爷指的应是妻侄女,医术确实不凡。”
“如此便请来为太皇太后看看诊。”皇上宽慰一笑,对镇北侯夫人的医术他极有信心,如若连她都推崇的大夫,那当然是错不了。
随后便激活了录音玉简,众人皆是凝神倾听,闻后却是皱眉不语。
“天地盟是一个无国界的组织,”周正元说道,“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只要付得起代价,什么任务都能接。而且他们对顾客的**从不泄露,信誉极佳。”
被李睿天抓到的两个人是天地盟的任务执行者,本欲自戕,被李睿天用特殊手法制止。他们虽坦诚来自天地盟,但对顾客的信息是一概不知。
天地盟的任务执行者来自五湖四海的高手,只通过特殊渠道交叉领取任务,完成任务后拿去奖励,仅此而已。盟地内的成员甚至彼此不识。
“他们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在镇北侯府纵一把火,然后留下带有利桑国文字的火折子。”李煦思忖,“表面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认为是利桑国人所为,真正的原因会是什么?”
“利桑国借机挑衅想掀起两国征战?”李褚眯眸。
周正元摇头,他对利桑国甚是了解,“可能性不大。如今利桑国皇帝身子不大好,虽说立了太子,朝局却也不稳,利桑国不会轻举妄动。”
“那,”李褚其实真正想讲的是第二个可能性,也是他最开始的猜疑,“有人想嫁祸利桑国,意欲挑起两国征战?”
皇上闻言深吸口气,目光炯炯地望向场中四人,“有此可能?”
周正元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想了片刻,才道,“我朝周边小国除了利桑国,就只剩下羌无国算得上规模,羌无国因国君新丧,恐怕更无瑕分身。”
李煦道,“是否与郝越有关?他最近私下进了天皓城,有可能是他吗?”
皇上肯定地摇头,“不可能是郝越。”
李煦不禁心下暗奇,父皇对郝越如此信任,到底源于何故?
李褚但倒是想起一事,“据闻郝越是追杀一群利桑人而来,会不会是那群利桑人所为?”
仿佛有重重迷雾遮掩事实的真相,一时让众人都沉默下来。
“也许,”李睿天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安静,“有人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皇上挑眉,看向李睿天,“睿天,此话怎讲?”
“郝越与人追杀追到天皓城,”李睿天道,“用此计来借天皓王朝的手,去捉拿郝越。”
这个想法瞬间点亮了迷雾中的数人,李煦眸光一亮,“睿皇叔说的有理,我正苦苦想不明白的是,如若为了挑起战事,又为何只是放这么一把小火,连人都没伤半个,实在说不通。”
“而如果只是为了让我朝警惕之下捉拿城中出现的利桑人,”李褚拍地一收纸扇,“逼出郝越自是最好,逼不出来也能让他狗急跳墙,自然就容易暴露行踪。果然是个好法子!”
“郝越来天皓城的原因,”李睿天问道,“可有查出来?”
“还没有,”李煦回答,“只知他初来天皓城那日到盈月楼买了两套女装,之后就未曾露面,这些日子明察暗访,倒是发现些蛛丝马迹,还在追查中。”
因为不想将郝越的事情公之于众,所有追寻都是私下为之,是以效果并不是那么好。
李睿天微微眯眸,看向周正元,“周将军,贵府神医据说也是近日才投奔镇北侯府?”
周正元一愣,还未回答,就听皇上带着恍然又疑惑的声音问道,“周将军,我记得你夫人曾说双亲俱亡,乃是孤儿?怎会突然又有了侄女上门投亲?”
“回禀皇上,”周正元立即回话,“臣妻十多年前战乱时母亲惨死,当时与父兄失散,寻找多年亦无音信,是以以为均死于战乱。不曾想岳父和大哥逃出生天,大哥还育有一女,而岳父的医术全部传给此女,正是臣妻之侄胡新月。”
“新月半月前来镇北侯府投亲,是因为辗转得了臣妻的去向才投奔而来。”
皇上凝目,忽而道,“明日周将军将此女带入宫中给太皇太后诊治罢,”随后他看下堂下两个儿子,“煦儿和褚儿,你们继续找郝越出来,都散了吧,睿天留下。”
翌日一早。
姜书璃姐妹在学院门前刚下了马车,就见一名青衫粗布女子在门口拉着路过的弟子,挨个哀求。
两姐妹互视一眼,走向大门。
果然那女子匆匆走了过来,拉住姜书璃的袖子戚戚说道,“这位学生,能否请你进去给一位叫做张茹雪的先生传个话,就说故人已逝,但求一见。”
姜书璃蹙眉,这名女子拉着所有入学院的弟子都这般传话的话,对张茹雪夫子的名声影响可是不好,她扭头让姜书欣先行进学院,回过神来,却见那名女子又去拜托旁的进门弟子。
“姜学妹。”
身后传来李煦的声音,姜书璃扭头,只见阳光从他背后洒落,印得那个笑容更加璀璨,“学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