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 x 23 u
这季的新样式让平王府女眷们都大为动心,里里外外下了不少订单,卢嬷嬷喜得眉开眼笑,伺候贵人们量身段更是心细如发,服务到位。
待身量基本上完了事儿,一众仆妇开始收拾物件时,一名婆子匆匆走了进来。
在卢嬷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就见卢嬷嬷脸色一变,转身对着正在核对身量数据的安娘子道,“安娘,楼里有些事情,我先带人回去处理。你手头事情完了之后,帮我向平王府的管事告个歉,我另外安排马车到王府侧门接你。”
安娘子自是应了是。
于是,卢嬷嬷就与抱着大包小包的几名仆妇匆匆离开了平王府,而安娘子恰好发现平王府有位姑娘的身量数据有些问题,于是又央了王府管事带着她去姑娘的院子重新量了数据,待走出王府侧门时,已近正午时分。
侧门停着一辆马车,车夫见安娘子出来,忙躬身相迎,“这位可是盈月楼的安娘子?小的在这里已经守候多时,还请上车。”
安娘子想起卢嬷嬷的话,不疑有他,颔首道了谢,就上了马车。
忙碌了一上午,安娘子已觉疲惫,很快就依着车厢眯上了眼,待迷迷糊糊中清醒时,心下有些奇怪。
盈月楼离平王府虽说不近,但也不过一刻钟的车程,怎的这般久还没到?
掀开车帘,车外的田野景色让她顿时大惊失色,“停车!快停下来!”
马车居然就真的慢慢停了下来,安娘子见状,扶着车壁站起身,伸手去掀车厢的门帘,帘外站着的正是那位车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从身后拔出一柄大刀,朝她劈头砍来
那电光火石之间,安娘子直觉脑袋一片空白,直觉地抱住头蹲下,迎接那恐怕会要了她的命的一刀。
然而等到的不是那致命疼痛,而是一声惨叫。
她悄悄地将挡在眼前的手臂腾开了去,只见掀开了的门帘外,道路边上倒地的是那车夫,正嗷嗷大叫。
一旁是一个穿着普通麻布衣衫的男子,似是对车夫的叫声不满,拿了块布将他的嘴巴堵住,然后又拿了一捆绳子严严实实地将车夫捆成了粽子。
安娘子看得不自觉张大了嘴,正欲说话,又见那男子将粽子丢上车辕,冲着她问道,“安娘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娘子摇头,眼睛避开车辕上面容扭曲的车夫,定在一边的野草上,“感谢恩公相救,我是……”她这才想起那人竟然直呼她的名讳,“这位恩公认识我?”
男子笑笑,“我是大小姐派来保护盈月楼的,安娘子,这里不宜久留,还请上回去坐好,我送你回盈月楼。”
有人想要谋害安娘子的性命!
这个消息宛如平地一声雷,将盈月楼高层炸得一蹦三丈高。
安娘子可说是盈月楼安身立命的重要人物之一,少了安娘子的存在,盈月楼会少了多少拥趸?
就连欧阳氏听闻后也马不停蹄从侯府赶来了盈月楼。
而那被暗卫打包得结结实实的车夫,在各种手段审问之下,也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就是一江湖混混,收了银钱杀人放火无所不干那种。有人给了钱让他在平王府侧门接到安娘子之后,带去城外人少的地方直接杀了,他领了钱就照办事。对给钱的人是谁一概不知。
他的功夫在凡人里算是高超,但在有修行的暗卫手里就是个渣,所以轻易就收拾打包带了回来。
只可惜提供的信息毫无用处。
欧阳氏大怒,命人将这混混丢去了官府,但由官府去收拾他。
而这次的事情,也让她对盈月楼头等绣娘这些会行走的重要资产起了保护之心,私下为每人都安排了功夫高强的婆子前后追随,以免再落入圈套。
玉宁宫的淑贵妃当天下午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彼时她正在轻挑慢捻地弄着花汁染指甲,闻言勃然大怒,一掌就将花汁琉璃小碗拍翻在地,四溅的花汁染赃了衣裳,见状更是生气,“薛实那个蠢货!脑子里装的是花汁水吗?竟然动心思动到这上头了?”
垂眼看着身上她最心爱的华美袄裙,正是出自安娘子之手,想到安娘子要是没了,她顿时觉得心都抽痛起来,“来人!去给薛实说,他要是再敢让安娘子少一根汗毛就提头来见本宫!”
随伺嬷嬷忙安排人去传话,一边给淑贵妃更换擦洗更衣,忐忑试探,“贵妃娘娘让那薛实想法子在绣贡会上赢了盈月楼,他这法子倒是想得歪,委实该好好教训一顿,”见淑贵妃面色稍霁,又接着说道,“只是娘娘这不让他动安娘子,他又该怎么……”
淑贵妃斜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这天底下让人三两天无法动弹的法子多的去了,若这等小事都要本宫来教,薛实他还是会老家种田算了,没得在这里碍风景。”
而此刻皇上正为镇北侯府被纵火一事勃然大怒,“周将军,你且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周正元拱手恭道,“臣以为未必是利桑国人所为。虽表面看似利桑国人对镇守定边城的程副将不满而纵火内宅,但明理之人都应清楚这事可掀起两国征战,并非小事。”
李煦和李褚在旁颔首赞同。
皇上瞳孔一缩,“如若不是利桑国人所为,又是何人想嫁祸利桑国?到底抱的什么居心?”
正在此时,皇上身边素来得宠的刘公公小跑入了殿内,跪下禀报道,“皇上,睿王爷在殿外有要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