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妈的!宫南起一阵的自卑!道隐归藏神主几乎能创造一切,无论神通广大的“人”,还是陋室中瀚海无边的“星”与“河”,但却搞不出绿、弄不出土、玩不出金碧辉煌、燃不起温暖的火、撩不起有生命的水······
他的闲情雅致;他的,致命毒药。
慎之又慎,倾巢出动,制定了无数策略,拟定了围而不打,谈而先偷,交替配合,先礼后兵的计划······
本该天衣无缝,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抢是偷,几乎都没有失败的可能。
可还是这样了!
还是,这样了!
好无奈,好崩溃!
“杀”!宫南起的声音,嘹亮如一把血刀长鸣。
可这道命令,在陈元迟的耳中,却不亚于晴空旱雷。
一旦执行,便等于彻底将仓洲抛离了五洲,彻底的与龙呈均、宋擎苍、火炎焱、唐玄所代表的正统人族决裂。
所有人都注视着陈元迟那张阴晴不定的那张脸。
“杀”!宫南起探手入怀,取出紫光闪烁的卷轴,豁然展开,宛如在昏蒙中亮起的一道紫电。随后,用一种极其阴森、无比血腥疯狂的目光注视着陈元迟。
“十二元辰宗听令,进攻”!陈元迟明白,宫南起此时已如疯狗,而刺激他的很大可能就是监洲府内那颗瘦骨嶙峋但颜色绚烂的怪树。
想来想去,他下了一道折衷的命令。
同为人族,对面又是中洲正统中洲卫,这个“杀”字,如何让他喊得出口?
“刑部众,有敢不向前者,杀”!陈元迟望着面色如火,目光如野兽盯视着自己的宫南起,猛然一抬头,下达了补充命令。
宫南起这才忿忿的站在原地,任两侧汹涌的人潮扑向那极光剑海。
“落井下石,我陈元迟义不容辞”!陈元迟的声音说不出的悲。五洲现在,何异于落井之人,他和十二元辰宗如此做,何异于把人族又往深渊边缘处推上一把?
人族的路可能在星空,可能在自身,可能在万星堆······甚至可能在唐玄,但绝不可能在道隐归藏。
他没有家人,但是有兄弟,宗亲,更有宗内数万兄弟,他们家里的他们,又该有多少?
悲愤莫名的陈元迟,身下一股绿意升腾,虚幻的绿意宛如一颗不断生长的大树,瞬间便将他的身躯托向上空。
接着,他身子一弹,一连串的跟头下,五色长袍氤氲燎绕,如一团扑向剑海的云。
身在五丈高空,陈元迟大喝出手,数百把厉啸的金色剑影、数百道交错纠缠的绿色长藤、数百条宛如怒龙的白色狂流、一座昏蒙蒙的土山、一条条毒蛇般的火焰······
一出手,五行神意诀弥空,便尽全力。
“剑网”,刘恒小旗一挥,剑山之上,上下两头的剑光蓦然、突然、迅速变长,中间急剧缩短,远看真的像一个爆裂之声不断的大网。
网与剑影、狂流、长藤、土山、火焰瞬间就撞在了一起。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狂猛斑驳错杂的气息呼啸着四处冲突、激荡。一股股不规则但庞大无比的巨大压力,也不断的来回奔放着。
在这次好评如潮的攻击下,元辰宗的人,疯狂后退,他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进攻不力,只知道若不退,便会被这错杂而狂悍的气息碾碎。
光与艳的焰火,冲破天的迷雾,在这绿色盎然的首望山上,演出了一个惨烈的战争剧。
千余把昂贵无比的极光剑断裂如雨,纷落余地,渐渐的,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黑色碎块儿。
随着剑碎,三十七名中洲卫死于火焰,六十二名中洲卫亡于狂流,五十四名中洲卫被巨山压碎,八十一名中洲卫被长藤搅成数截,九十六名中洲卫被剑影击碎了身躯······伤者不计其数。
剑海瞬间瓦解,刘恒身负重伤!
极光剑海,在道隐归藏造就的超越了先天,超越了练气士范畴的术士一招之下,成了一个一击而破的笑话。
遍地狼藉中,刘恒在卫士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而其他中洲卫只来得及将兄弟们的残尸小心放在一旁,也缓缓的汇聚在石阶之上,一层层,一叠叠,都红了双目。
由此算来,这一万七千名手握极光剑的中洲卫,只够陈元迟五十次出手,便可清除干净。
陈元迟叹息着望着眼前人数众多,但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敌对队伍,心中一片茫然,叹息着又举起了双手,而双手间,五行回转,呼啸往来,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魔神。
“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我便成全了你们吧”,宫南起吐出一口血气。他之所以如此难受,不是因为眼前的什么剑海,极光剑,而是被剑海庞大的压力逼出空间瞬间承受的反噬之力,那相当于自己与空间之力联合起来给自己一下狠的,十分不好受。
但好受不好受,他实在等不了“能力有限”的陈元迟五十次出手了,他决定亲自出手。
屠杀,多么带有兴奋感和负罪感的词儿,他激动的有些微微颤抖,但这不耽误他双手成爪间,两团逐渐成型的血团。
“前仆后继”,刘恒默然一声大喝!随后双手环胸,整个人佝偻起来,弯着腰,小旗的尖尖,遥遥指向宫南起等人。
前低后高,前方伏地冲刺之势,后方渐渐站直呈纵跃之势,居高临下,像是一片随时便会爆冲而下的光之瀑布!
“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