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都是自己胡乱瞎想的, 可是姬月白还是忍不住的把面前这个看猫看得走不动路傅修齐和前世那个站在自己病榻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高大男人做了对比。
真是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威严冷肃的好像随时要拔剑砍人,谁知道居然也是个觊觎猫色,背着人偷偷撸猫的!
姬月白想着想着, 脸色神色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亏得傅修齐此时正留心着廊下跳来跳去的雪团儿, 这才没有注意到。
不过, 姬月白还是很快的收住自己越来越发散、越来越奇怪的思绪,将身边玉暖翡色两人留在外面, 然后带着傅修齐进了里屋, 然后道:“我有话要与你说。”
傅修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他入殿后便笔挺的立在窗前,墨眉微蹙,眸光沉沉,似是凝目看着窗外。
他的侧脸线条确实是英俊深刻,面上神色却是柔和的, 似是正在出神。
姬月白看了一眼, 然后顺着傅修齐的目光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见挂着空鸟笼的回廊——因方太后午后要休息, 喜静,那些婉转啼叫的鸟早便被人收了起来。傅修齐看的自然不是那挂在廊下的空鸟笼,而是趴在廊下的软垫上的雪团儿。
雪团儿是早便吃过午饭的, 适才在外面蹦蹦跳跳了许久,这会儿约莫也累了, 便独自趴在了廊下的软垫上。只见它伸长身子, 软绵绵的肉爪搭在垫上, 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不得不说,雪团儿能做公主喵,那模样自然是极可爱的。它体态修长,皮毛雪白油亮几乎没有一点杂色,一双瓦蓝色眼睛又圆又大,水润润的,喵喵叫着的时候又娇又软,行动间又是轻盈灵动,毛茸茸的尾巴翘起来晃一晃都是娇俏俏的,偶尔“喵呜喵呜”的蹭着人,软绵绵的撒娇时简直能叫人心尖一片儿的酥软。
而此时,雪团儿那一身雪白的皮毛被午日里熔金一般的阳光一照,犹如染了一层极薄极薄的金沙,似乎变得更加柔软蓬松。
姬月白又看了眼傅修齐,却见对方喉结微动,指尖也跟着紧了紧,似乎很想上去摸一把。
姬月白:“”
自忖自己是做不出那种和猫争宠的事情,姬月白沉思片刻,干脆抬步上前去把窗户关了,然后状若无事的抬眼去看傅修齐,郑重重复道:“我有话要与你说。”
傅修齐:“”
窗户都关了,肯定也看不见猫了,傅修齐立刻端正了态度,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公主请说。”
姬月白却没有立刻开口,反到是往紧闭着的雕花木门看了一眼,然后又忽然上前去将那才合上的朱红木门给推开了。
正悄悄贴着门缝准备偷听的翡色险些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偷听却被抓现场,这就很尴尬了。
亏得翡色心理素质好,脸色先是一白随即又连忙垂下头,立时便给自己寻了借口:“殿下,午膳还要一段时间,奴婢正想去问一问您和傅公子,是不是要先准备点茶水和点心?”
姬月白仰头看了翡色一眼,眸光有些深,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与审视反倒更令人惶恐,翡色的头垂得更低了,咬着唇再不敢多言。
姬月白冻玉般的颊边却又生出一对梨涡,面上含笑着道:“不必了。”
说着,姬月白又状若无事的转开话题问道:“玉暖呢?”
翡色低声道:“她去小厨房了——殿下今日带了傅公子回来,她便想着去小厨房交代几声。”
姬月白一听便知道这约莫就是翡色为了将玉暖支开而随意想出来的借口——玉暖心倒也不坏,也有几分伶俐,只是多少有些胆小怯懦,没个主心骨,自然很容易被外人影响
姬月白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说,只是道:“那你也过去看看吧,正好叫人多准备几样菜,迟点儿就摆在我殿里好了。”方太后平日里也不怎么让姬月白这孙女儿陪着用膳,所以姬月白的午膳多是自己在屋里用,也就晚膳的时候装个孝顺模样陪着人吃点儿清粥素菜,也算是养养胃。
翡色只觉得姬月白虽是笑着可那看着自己的目光却依旧冷彻透骨,仿佛都能看入她的心底。她心头不觉一颤,下意识的低下头去避开姬月白的目光,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忙不迭的应了下来,起身去了。
姬月白这才转回头去看傅修齐,笑着道:“倒是叫你见笑了。我这儿的宫人也是怪叫人不放心的。”
傅修齐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翡色适才是想要偷听,但他不欲多事,更是不想插手宫里的事情,此时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道:“公主心里有数,便是了。”
他心知:这位二公主看着白嫩可爱,实际上却是个切开黑的,杀起蛇来那简直是手起笔落,一条蛇命就没了。这宫人若真有旁心,做了什么事,那下场说不定比之前那条死蛇都还惨。
姬月白抿了抿唇,补充道:“她可不仅仅是偷听,只怕还起了外心。”
傅修齐真是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复杂又纠结的内廷之事只是,他到底是个聪明人,眼见着姬月白把话说到这里,略一迟疑还是不得不跟着问了一句:“外心?”
“是呀,”姬月白眨了眨眼睛,慢慢的道,“她心里惦记着二皇兄,总是想着要讨好二皇兄。眼见着二皇兄这般不喜我,自然是盼着能在我身上寻出些把柄或是错处,再转头去告诉二皇兄,自是一桩大功。”
傅修齐:“这可真是”他实在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