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言青道了别,杜蕾思也就离开了,马车摇摇晃晃,杜蕾思思绪有些『乱』,于是抬起手掀开帘子,对着外面道,“腊肠进来,我出去。”
腊肠身子弱,自是要照顾,现下没外人,没那么多规矩。
杜蕾思坐在了腊梅身边,才发现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雪花纷飞,落在杜蕾思的发上,睫『毛』上,而那落在脸颊上面的,则是快速的化了,余下的便只剩点点冰凉。
“腊梅,玫瑰花好看吗?”美好的爱情啊,杜蕾思的眼神有些空洞,比这廖烈的寒夜还要冷上几分。
腊梅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杜蕾思,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为杜蕾思紧了紧衣领,语气平淡,“没见过。”
自然明白杜蕾思指的是什么,但是她走过的岁月中,没遇到过爱情。
杜蕾思仰头面朝夜空,今日没有星子,她却格外想念红烛,“有机会去看看吧,真的很美。”唇角勾起弧度,却更加显得凄凉。
言青回到家里,彻夜挑灯,作画。
画了栀子花,一朵一朵又一朵。
嘴角含起自嘲,那人说做朋友。
他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不愿意,便是说画玫瑰,纯粹的贺礼,至于自己对她的情感,则表明是自己的事情,那个女子还管不了。
怎么管?他的这颗心,连他自己都管不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外面已然一片白茫茫,天和地之间,仿若无穷无尽,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即,看着近,实则远。
这雪,又是下了一夜。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
转身,回眸,看了一眼书桌,那上面,跃然玫瑰绽放,灿烂华美……
杜蕾思自是要去善佛寺的,虽然明知道会遇见安景澜,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的心,爱憎分明,黑白也没有颠倒。
大婚在即不说,就说那战胜归来,自是要来看望师傅一番。
皑皑白雪,红墙青瓦,青松翠柏,大雪后的善佛寺便像是一琉璃世界,清凉洁净,与那外面的纷纷扰扰恍如隔世。
那些繁华尘世离自己越来越远,变得如山中枯草落叶一般,无足轻重,抬起头,望着苍茫的雪境,内心竟然有了一瞬间的平静。
负手而立,脚尖轻点,踏上山间石阶,三两老尼一身粗布蓝衣,手拿扫帚在清理积雪,偶有山风吹过,枝丫上的雪花飘落,落在老尼的肩上,头罩上面,恍如一副画。
本可以一跃而上,到那山顶,可是如今却贪恋那宁静美好,抬起脚,稳稳的踏上台阶。
路过老尼,双手合十,打了招呼。
却不想,那老尼于她招呼完,又对着她身后招呼,杜蕾思眉头微皱,扭过头,眼角却瞥见一抹银白,心下明了。
便是停驻脚步,大方转身,面上含着一抹微笑,淡漠而疏离。
男子一袭白『色』的衣衫,看惯了他铁甲加身,如今一袭白衣,倒是显得身子越发颀长,长发如墨一般散落在身后,只是稍微用一条白绳束于脑后,那银『色』的面具映入眼帘,使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质。
面具之上映刻着的冷硬五官,散发着犹如傲雪寒梅一般的冷硬气息。
那人的嘴唇是薄薄的,此刻紧紧的抿在一起,眼睛深邃,一眼望不到底,却是那黑坛作为背景的瞳仁中倒映着一女子,月白长衣,黑发绾起。
杜蕾思脸上闪过一丝了解,“安将军的毒,这是解了?”
看他一片神清气爽,昨天夜里定然没有折腾。
安景澜点了点头,目光跨过女子落在了通往山顶的石阶上面,眼眸一亮,嘴唇微动,却闻到一苍老坚硬的声音,“无碍了,不耽误洞房花烛夜。”
杜蕾思闻此也转过头去,便是看到皑皑白雪之中,青松傲柏之上,一老者立于树枝顶端,赫然是那宋经子,此刻眉眼弯弯,目光如炬,手捋了捋垂到胸口的胡须,白衣随着山风而飘『荡』着。
好一幅仙风道骨。
只是这人说出的话,一语出,四下具静,就连那扫雪的三两老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台阶上的两人。
万籁俱静,此刻唯有山风呼呼的刮着,卷起了阵阵白雪。
正在尴尬之际,安景澜一个旋身,靠近杜蕾思,伸出的手,握住女子的手腕,紧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另一只手揽上女子纤细的腰身。
面具下的眉头一皱,太瘦了,腰间的手捏了捏,眉头皱的更加深,像是绳结,太瘦了,没有肉。
杜蕾思只余下圆瞪双眸,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具,山风略过面颊,几缕发丝飘『荡』纷飞在两人之间,纠缠万千,分不清是她的多一点,还是他的多一点。
安景澜目光专注,薄唇紧抿,揽着杜蕾思腰间的手,却是毫不放松,脚踏树枝,在林中穿梭,掠过阵阵白雪,坠落地上。
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日,他将她扛在肩头,从洛柳楼扛了出来,她的身上包裹着他的衣服,那个时候,这个男子的目光是不是也如这般,坚毅,灼目。
察觉到杜蕾思的视线,带着那么一股子的探究,安景澜扭头,四目相对,薄唇轻扬,“师傅说的对,不耽误洞房花烛夜。”
杜蕾思闻此,竟然一时语塞。
嘴巴张合了几下,最后只余下山风夹杂着片片雪花从唇边轻擦而过。
嘴唇,痒痒的。
落地后,安景澜的大手抚『摸』上女子的唇瓣,温热传来,杜蕾思撇开了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