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浩冉轻抬头,看着对面的竹喜。见她神情严肃又带着点怯懦,凤眸微微一眯,听不大懂她话里的意思。
竹喜见虞浩冉这般盯着自己愣了一下,立马又垂下了头。久久,又鼓起勇气的温声开口道:“小姐是不招人喜欢,可她性子不坏。如今她也记不得过往的事,世子你也别三天两头的与她作对。”
竹喜话说一半,便听见虞浩冉一声不屑的冷哼。他翘着腿倚靠着车壁,实在不信她谭馥雅能有什么好性子。漫不经心的说:“不坏?也就你和老将军整日护着她。”
竹喜抬头看着虞浩冉,见虞浩冉就是不信自己所说的话迟疑了一会儿。须臾,她对虞浩冉继续道:“是,的确只有我和老将军护着她,可除了我们就在没其他人了。世子只知我家小姐失忆,却不知她为何会失忆。她……”
“不就是被牵涉到命案里,上了公堂吗?”虞浩冉见竹喜说的那般认真,字字句句都在为谭馥雅抱不平,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竹喜见虞浩冉只知其一,摇了摇头,低声道:“是府中宁夫人想置她于死地,那宁夫人想快刀斩乱麻趁老将军不在将小姐下嫁给痞子王强,后来王强死了,她更是不惜一切的将罪责强压到小姐身上,小姐是被公堂用刑,才失忆的。”
虞浩冉轻敛了下眼睫,见竹喜说的那般情真,搭在腿上的双手又不自觉的愤愤揪做了一团,此事应该不假。
竹喜见虞浩冉不说话,对上他的视线,神情中带着点祈求。只是指望他能听进去一点点。至少,别三天两头的刺激自家小姐。
“她和狄承旭究竟有何关系?”虞浩冉双手抱在身前,突然发话。
竹喜被虞浩冉这话问的一脸懵愣。却也认真思量了一会,“狄公子温润如玉,待人和善,小姐与他走的近些也不稀奇。”
虞浩冉抿唇不语,温润如玉?待人和善?那不是他所认知的狄承旭。须臾,他冷哼了一声,盯着竹喜问,“你的意思是小爷不好相处?”
竹喜一愣,等反应上来的时候吓得大睁着双眸连连摆手,“不不不,竹喜不是这意思。”
虞浩冉一直看着竹喜,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竹喜见自己说错了话,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道:“总之,小姐和狄公子看起来更像是知心朋友。”
“朋友?”虞浩冉闻言眉梢一挑,匪夷所思的问。即使换做从前,也没见谭馥雅和狄承旭走近过,别谈知心,就连朋友也算不上。
竹喜却是连连点点头,可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总之,在她看来,谭馥雅与狄承旭的相处方式,更像是知根知底的友人。
虞浩冉见竹喜那般肯定,思量了一会儿,撇开了脸,慢悠悠的道:“狄承旭命人暗查她,遣人跟踪她。”
简单的一句话,竹喜瞬间没了声儿。同时,虞浩冉这话听着也不像什么好心的提醒。
“世子怎知狄公子遣人跟着她,难不成世子你……”竹喜欲言又止,想想若不是虞浩冉也找人跟着自家小姐,又怎么知道小姐背后有人呢?
虞浩冉见竹喜怀疑自己也没对狄承旭有半点疑心,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我与狄承旭在生意上有些纠葛,自是得盯紧他,至于这些,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竹喜闻言不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就垂头叹息一声。
虞浩冉见竹喜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一扬,“你最好替她盯紧点,若不然一不留神,说不定会被叼进狼窝里。”
竹喜半信半疑的不说话,若是连为救自家小姐废寝忘食的狄承旭都信不得,那她还能信谁呢?
马车回到别苑已近傍晚,大街小巷上已经空无一人,澄红的夕阳笼罩着整座金沙城。沈蒙领着苑内的侍女门前迎接。谭馥雅双手扶着马鞍自行下马。她回头一看,只见虞浩冉等人正被一群人伺候着下车,唯独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不得不说,封建的年代里,身份是件好东西。
“宋姑娘,今日可有收获?”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谭馥雅回身一看,正是一头银发的袁天师,一身玄衣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袁天师走至谭馥雅面前,见狄承旭等人都下了马车,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符纸。他一手挽着宽大的袖子,一手将符纸递给了谭馥雅,“听闻诸位今日一早便去了大渔山下,那儿是恶鬼投身之处,戾气重,王爷特地让贫道备下符纸,宋姑娘且将此符分发给大家,睡前将其点燃,可驱除戾气。”
谭馥雅半信半疑的接过,誉王的好意自然不能不领情。她没有拒绝,一手接过袁天师递来的符纸。须臾,她正要说点答谢的客套话,便见袁天师作揖告辞,“宋姑娘,天色已晚,贫道先行告辞。切记将此符分发下去。”
“多谢天师。”谭馥雅笑着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符纸目送袁天师离去。
站在前边观望已久的虞浩冉见袁天师走了,这才走了过来,见谭馥雅看向自己,愣了一下,这才问,“他来这儿做什么?”
谭馥雅将手中的符纸抽了一张塞到虞浩冉手里,“说是誉王担心我等在大渔山下染了恶鬼戾气,特地来送这符纸。”
虞浩冉低头看着手里的符纸,轻哼了一声,一把交回给了谭馥雅,撇开脸不屑的道:“小爷就不信那个邪!”
谭馥雅盯着虞浩冉不语,虞浩冉见她那般看着自己迟疑了一下,四目相对间,他正要说什么,便见谭馥雅转而从身边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