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喜抱着水囊,见谭馥雅才忙完便找狄承旭,摇头轻叹一声。不理解她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喜欢参合这种事情。
谭馥雅擦干了手,抬眼一看,见竹喜那副表情,疑惑的问,“怎么了?”
竹喜见谭馥雅神态自若的,一脸好奇的问她,“小姐,你真不怕那些东西吗?”
谭馥雅轻浅一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些东西”是什么。短暂的思索过后,便简单的抛下了一句话,“竹喜,活人比死人可怕的多。”话音一落,谭馥雅便转身走开。
竹喜紧盯着朝范齐走去的谭馥雅看了半晌,愣在原地。道理是这么说没有错,可大多数活着的人,都对带有“死”字的事物带有恐惧吧。
晌午,骄阳当空,原本阴森的山谷终于明亮了些。峭壁上的植物郁郁葱葱,阳光洒在不远处那潮湿的地面上,点点水光,闪闪发亮。
狄承旭与姜凉这才从石堆上下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正不缓不急的朝着坐方布那儿的谭馥雅走去。姜凉手里还提着袋儿奇怪的东西。
谭馥雅盘着腿坐在干净的方布上,啃着孙长弘带来的青果,见狄承旭回来了,想着他应该也着急知道结果。便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范齐招着手喊着,“范齐,把刚刚写的记录拿来。”
狄承旭走至她跟前。谭馥雅微微抬头,他身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只见狄承旭面色微红,气息不匀的,似乎有些疲惫。便好心的递上一个青果,“先吃点儿,结果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狄承旭望着谭馥雅不语,见她还知道给自己递个果子,瞥开视线轻叹了一声。一手接过她递来的果子随性的往后一抛。
身后的姜凉倒是灵敏,一手接过狄承旭丢来的青果,抬眼一看,便听狄承旭吩咐着,“让大家都停下歇息。”
姜凉将手里提着的肮脏的布袋随手放在地上,握着青果抱拳一鞠,“是。”
狄承旭走到谭馥雅身旁转身坐下,一边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袖,一边问,“有何发现?”
谭馥雅又从边上拿了个青果递给他,一边嚼巴着自己嘴里的,一边口语有些含糊的看着他道:“孙大哥一共收回六十九个盆骨,那些盆骨上口呈心型,下口较狭窄,骨盆腔较窄长,呈漏斗型,骶骨岬前突明显,很显然,全为男性。”
狄承旭听着谭馥雅的话,把玩着手中的青果若有所思。须臾,范齐走了过来,将刚刚记录下的一落书纸递给了坐着的狄承旭,“狄公子过目。”
狄承旭接过范齐递上来的书纸,咬了口青果边嚼边看。一旁的谭馥雅盯着他认真的样子有些出神,论一副好皮囊的重要性,不论做什么,看着都端庄优雅。
那书纸厚厚一摞,有些分量,谭馥雅几乎是把捡来的都验了一遍。虞浩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坐下便拿过谭馥雅放在边上的青果,自己吃了起来,谭馥雅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狄承旭看完一张便往下叠,以此重复着。须臾,他放下手,看向边上的谭馥雅问,“何为利刃?箭穿孔?”
吃饱的谭馥雅喝了口水,转而对上他的视线,确定性的点了点头:“嗯,虽说大多数白骨都有损坏,可部分有明显的刀痕,的的确确是生前被利器所伤。”
狄承旭听着谭馥雅这话,放下手里的青果和书纸,站了起来。走到前边将姜凉之前放那的布包提到他们面前。
虞浩冉和范齐见有那么一包的东西,纷纷好奇的凑了上去。
“这是什么?”谭馥雅疑惑的问。见布包脏兮兮的,里头的东西肯定也不干净。
狄承旭蹲下身子解开了那随手扎起的布包,一股霉味儿飘散开来,他以袖掩半掩着口鼻又站了起来。
谭馥雅支起身子蹲在那布包旁,难闻的霉味儿令她眉头紧皱。只见里头有些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些破铜烂铁,肮脏潮湿。
“你们可还记得誉王那日晚宴上所说的话?”狄承旭望着那袋东西轻声问道。
谭馥雅正细细回想,慢慢思索着,便听见一旁的范齐说道:“前朝金圣国大将军鲁敬答。”
狄承旭点点头,看着他们解释道:“誉王说那鲁敬答在巴岭举兵造反,被部下设计杀害,砍下了头颅。朝廷领兵十万一夜之间瓦解了鲁敬答的百万雄师,其中不愿归降的三十余万人葬身巴岭山坳内。而这大渔山便是百年前的巴岭。”
谭馥雅蹲在那儿望着布包里的东西,被狄承旭这么一说,布包里的那些破铜烂铁倒真像是军队里的东西,那几片黑漆漆的铁,似乎是被岁月所侵蚀的护甲。
谭馥雅从脚旁随手捡起一根儿小棍,伸到布袋里拨弄了两下,而后抬头看向狄承旭道:“若是百年前,那这些骸骨保存还算完整,应该是被深埋山坳内,又有谁闲着没事儿将他们倔出?”
面对谭馥雅的疑惑,狄承旭只能揣测的应了句,“地动,大渔山崩塌以后白骨露天,或许是怕吓到当地百姓,所以清理到了这里。”
“那也就是说咱们忙了这么一上午,白干一场?”一旁的虞浩冉糟心的问,从天没亮他们就来了这儿,查了半天却是百年前战事的遗骨。
狄承旭对上虞浩冉那不满的视线,见虞浩冉问的这般理直气壮的,轻笑一声,“虞世子,任何与之有关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
虞浩冉见狄承旭给自己说查案的理,不悦的撇开脸轻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当误案子进度,浪费时间。”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