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金日光都是她的血亲兄弟。尤其是,她已经是出嫁的女儿,碰到这种事,她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不可能把事情闹大。
当然,若是她还在长安城的时候,再有人敢在她现在唯一剩下的两个产业中挑事的话,一律杀无赦。
“你们都听好了,这段时间,除非是陛下派来的禁军,其余人再敢擅自闯入作坊,一律杀无赦,大公子来了的话,让人把他绑起来,给我送到骠骑将军府来。”两个管事临走前,金知蝉又交代道。
“诺!”两个管事战战兢兢地走了。
“唉!”目送两人离开,金知蝉扭头看着还跪在自己的面前的木小八,长叹了一声道:“小八,委屈你了,这段时间,你就去卜府呆着,不要出府一步,听明白了吗?”
“可是,二小姐,大公子如果再跟着那个狗屁文成将军的话,迟早是要出事的。”木小八抬起头来,梗着脖子问道。
没想到,金日光如此对待木小八,他当初的跟班和兄弟,木小八依然还会为他考虑。
“呵呵,小八你倒是挺讲义气。可是,你自己说一说,我这个做二姐的,如今应该怎么去管教豚儿,用什么身份去管教豚儿呢?”金知蝉冷笑着问道。
“啊!”木小八一听,先开始有些疑惑,接着便清醒了过来,猛然醒悟到,二小姐已经是卜夫人了,她已经不是金府的人,又怎么去教管大少爷呢?
“其实,小八,你应该多多感谢文成将军才对。这个时候,豚儿跟着他,即便是拜他为师,闯了祸,也只是小祸。这些个方士,随时都有可能被陛下揭穿,犯了欺君之罪,而豚儿最多也就是受点申斥而已,多吃几次亏,多上几次当,他也就会渐渐清醒过来。
可若是他跟着其他人一起犯了更大的罪过,到时候,就不是我如何去保住他的性命,而是如何保住我自己不会受到牵连了。”金知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木小八说出了这番话。
现在的木小八还无法明白金知蝉这番话的含义,直到几年后,汉武帝身边的一位近臣被杀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木小八也走了。
留下了金知蝉一个人在房中陷入了苦苦沉思之中。
对于现在的金日光陷入文成将军李少翁的骗局之中,刚开始,金知蝉的确是有些愤怒,她辛辛苦苦赚下的钱财和产业,在出嫁之前,其中的大部分都留给了自己的母亲,只留下那个水力作坊和养马场。没想到,她的那个傻弟弟还不知足。
作坊留下来,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第一个目的一是为了留住府中的工匠,在东莱郡的摊子还未完全铺开之前,金知蝉手下的工匠一旦提前到了东莱郡只能闲着,第二个目的,在这里,他们却可以在作坊里做研究,进一步提高现有工具的效率。
可是,木小八的那番话显然是为金日光的前途在着想,金知蝉反而醒悟了过来。当初,未嫁人的时候,金知蝉只知道一味的管教压制弟弟,一味的替他把所有事情都办好,这其实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若是这一次,她依然选择插手的话,那么,将来呢?
巫蛊大案可不是开玩笑的,整个卫家,卫皇后、卫太子,以及汉武帝的三个亲孙子全都死在了这个案子当中,如何让金知蝉不怕呢?
至于方士故意蛊惑木小八,金知蝉反倒是乐见其成了。
在面对方士的时候,汉武帝表现得就为幼稚,如同那些仿佛被骗的老好人一般,一直在拿钱与被骗,识破,再次拿钱,再次被骗和再次识破这个循环往复的过程中反复而难以自拔。
金日光与汉武帝不同,他又不求什么长生之道,跟着李少翁学习所谓的仙法,无非是小儿子的一时兴趣而已。这小子虽然已经快二十了,可他的心里却似乎一直停留在小男孩的心态,又有母亲的纵容,因此才会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变成了这个样子。
“卜夫人,你今日已经会完客人了吧!我家夫人有请!”就在此时,凌慧儿身边的贴身侍女出现在了她的房中,请示道。
“哦,本夫人这里已经办完了,霍夫人有什么事?对了,她今日把饭吃完了吗?”金知蝉清醒过来,询问道。
“启禀卜夫人,夫人把饭都吃完了,脸色也见好,头上也不发热了。因此,夫人就像今天去看一看公子和小姐。”侍女回答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看得出来,她这是真心为了她的女主人而高兴啊!
“走,我去看看霍夫人的情况!”金知蝉却没有直接答应,她要去亲自就看看凌慧儿的情况再做决定。
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最忌讳身边有生病源头,小孩子身体的抵抗力本身就差,更何况,现如今这种风雪交加的天气,极易被感染到病菌。最可怕的是,万一被沾染到了天花病,那就基本上是无药可救了。
很快,金知蝉来到了凌慧儿的房中,打眼一看,光从面色上看来,她的气色的确是恢复了一些。
“霍夫人,你让我在看看!”说话间,金知蝉不容凌慧儿反应,她快步走上前,将她按在了床榻上,一手摸在她的额头,一手刁住了她的手腕,为其检查体温和脉搏。
“咳咳,姐姐,我的头已经不烧了。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去看看嬗儿和燕儿啦!”凌慧儿轻咳了几声,问道。
“霍夫人,恐怕是不行的。你的头的确是已经不烧了,可是,一般发烧者一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