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殿的殿顶乃是紫阳观中最高之处,众人惊奇之余更不知这人是何时便已站在上面。
此间最为诧异的当是韩潇!这一夜之中,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是防着魔教的人会对太行派有所不利。可这人显然已在此多时,却能瞒得过自己的耳目,武功之高实令人惊异!
众人迎着月光,只见那人身形高瘦,一身的黑袍,面目却是狰狞可怖,随后便看出是那人带了面具的缘故。
只听卢峰喝道:“阁下何人?装神弄鬼岂是英雄好汉?”
那黑袍人说道:“当年你害我惨死,又岂是英雄好汉?”
皇甫英听那人说自己已死,以为他是阴曹地府的冤魂,心中害怕之极,忙揽住白沐灵的手臂,躲在她的身后。
“你到底是谁!我卢峰做事一向光明磊落,阁下何不以真面目视人?”卢峰又喝道。
“嘿嘿,好一个光明磊落,”黑袍人说道,“你若敢上来,便会知晓我是何人。”
卢峰乃是太行派的掌门,此时又有端木家的人在此,怎会被这人所吓住?只见他一跃而起,纵身上了殿门,而后再次跃起,一手抓住大殿的重檐,借力踏上了殿脊。
韩潇见他须发皆白,年近花甲,可身手甚是矫捷,不输于盛年之人,加之前次已与他动过手,知他的内功虽不及自己从无名真气得来的内力精深,却也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
众人见卢峰老当益壮,身形潇洒,轻功之佳如蜻蜓点水一般,皆高声喝彩。可韩潇却心想,卢峰轻功虽佳,可登上这殿脊亦需弄出如此大的响动,而那黑袍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去,只从轻功来看,卢峰却又逊色了许多。
只听卢峰说道:“阁下尊姓大名?可敢摘下面具?”
那黑袍人不答,出掌击了过去。卢峰见此不敢怠慢,使出太行派的拳法迎敌。只听得掌风呼啸,拳风连连,月光之下,两道人影上下翻飞,直斗得异常激烈!
韩潇只瞧了数招便大吃一惊!原来,他见这黑袍人所用的掌法与江婉的“雪莲掌”一般无二!可招式的变化与掌势的法度却是较江婉又高明了太多!韩潇见江婉的雪莲掌变化繁复,动手之时令敌人实有眼花缭乱之感。可眼见这黑袍人一招一式无甚过多的变化,出招亦较江婉慢了许多,可气度恢弘,招法运用的时机恰到好处,随手简单的一式,却令卢峰不得不回招防御!韩潇瞧了数招,只觉此人俨然如一代宗师,正在大殿之巅闲庭信步,推演招法!世间竟有此等武学,他实是震惊之极!
韩潇本以为此人既会江婉的武学,又身具这等神功,也许便是江婉的外公,紫冥教的长老范崧!可范崧身形瘦,而这黑袍人身形高瘦,显然非是同一个人。
便在此时,又听端木清颤声说道:“那人用的是……是大魔头江正的雪莲掌!”
众人听了这话皆哗然一片,心中在想,来人果然是魔教的高手!韩潇这才知道,原来江婉的掌法却是他爷爷江正的武学。
端木清又说道:“这雪莲掌除了早已死去的江正和他那个孙女应当无人会使,可这人的雪莲掌又怎会如此高明?”
此时,大殿之巅的二人已拆过十余招,卢峰早已全然落于下风。忽然,卢峰向后退开数步,惊恐之极的说道:“你……你是江正!你没死!”
殿下众人听了这话更是惊惧不已!
韩潇心中在想,江正早已去世多年,此地又怎会另冒出一个江正来?若是他人冒充,可这人的雪莲掌为何又使得如此精湛?
只听那黑袍人说道:“嘿嘿,我没死,今日便是你死了。”说着便又出掌攻了过去。
韩潇听了这话,心中似有所悟,只觉这人若当真便是江正,他又怎会带上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冒充江正无疑!可除了江正,又怎会有人用这“雪莲掌”?此人武功高绝,假扮江正又做何目的?
韩潇正自思量间,忽见卢峰胸口中掌,一头栽下了大殿!
众人本以为二人的拼斗需得数十招不能分出胜负,未曾想到卢峰会输得如此之快!眼见卢峰摔在当地,口吐鲜血,显然受伤极重!秦天成、卢长风等武功较高之人立时向卢峰奔了过去。可那黑袍之人身形一晃便来到卢峰面前,向他心口又递出一掌!
秦天成与卢长风脚步虽快,却已无法赶到卢峰的身前。而众人见了黑袍人的绝世神功,亦知晓凭着二人的武功即便能到得卢峰的身前,亦无法阻挡黑袍人这去势虽缓,却功力绝伦的一掌。
眼见那人的手掌便要击中卢峰的心口,刹那之间,一道身影迅捷之极的抢到卢峰身前,伸手抵住了黑袍人的手掌!
此人正是韩潇!他对卢峰及太行派虽无甚好感,可仍将自己当做端木家的弟子。他担心这黑袍人会大开杀戒,自己多半不是此人的对手,若有卢峰相助,或许能和他斗得势均力敌。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卢峰就此死去。
韩潇与那人手掌相抵,只觉对方内力柔和绵密,沛然无边,远较自己的内力为之精纯!他正自己骇异对方的内力修为,忽觉那股内力后劲十足,柔和之余暗藏杀机。他连忙提足了真气却仍是眼前一黑,胸口难过无比,连连向后倒退。
那黑袍人“咦”了一声,显然对韩潇的武功有些惊异。
韩潇咬了咬牙,知道此时绝不能让黑袍人杀死卢峰,于是他在瞬息之间将落梅神功与无名真气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