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见那人便是尹方思,有些不知所措。
他实未想到这个坡了脚的姑娘居然身具武功!且夜探紫阳观的便即是她!
回想起遇到尹方思的情形和她讲述的身世,只觉一切都顺理成章毫无破绽,可一个被人拐去的孩子又怎会练成武功?她今夜到紫阳观中又有何目的?他实是无法理清头绪,心中在想,难道尹方思是紫冥教的人?甚或是天星堂牧齐远的下属?可又觉她对自己所做所言皆是一片至诚,绝不似要相害自己。说不定她也如自己一般有着无法说清的苦衷吧。韩潇这些时日历经了无数的艰险,遇事更可替他人着想。
不过,他想到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虽不想当面揭穿她身负武功之事,却需得多加提防。当下,韩潇沿路回到紫阳观中,这一夜再无事发生。
自此,韩潇便在紫阳观中住了下来。
他白日里做些杂活,晚间修炼内功。每隔几日便即回到谷三家中一趟,看望尹方思。而尹方思对他依然如故,仍是以丫鬟自居,韩潇丝毫瞧不出她的破绽,只觉这个丫头乖巧玲珑,善解人意,若当真能有这样一个丫鬟带在身边,定会省去许多的麻烦事。
自此,紫阳观中再无人闯入,冷文成亦不便到观后来寻找韩潇。韩潇虽极为思念白沐灵,却是不敢轻易相见,只觉这一月中能与她同在一地已是满足。
转眼之间,便到了中秋月圆之日。
这一晚,太行派大排筵宴,众弟子与端木家众人皆聚在紫阳观前的开阔之地。韩潇沏茶递菜,好不忙碌。不过,他衣着破旧,又弄脏了面目,无人能认出身旁的杂役便是韩潇,只有冷文成不时的向他递过眼色。
端木家远来是客,秦天成与端木清被让至上席,坐在掌门人卢峰的两侧,卢长风夫妇坐在秦天成下首。韩潇见这上席中另有三男一女,年纪与卢长风相仿,应当便是他同辈的师兄弟。陈石、端木芸、皇甫茗、冷文成还有白沐灵与皇甫英均坐在次席,由卢长风的数位弟子相陪。
韩潇恰巧被分派为次席上菜,他故意远离白沐灵一侧,手中的菜肴皆从冷文成身旁一一放在席上。冷文成知他有心避开白沐灵,不禁看了一眼他,随即噗嗤一笑。
皇甫英平日最爱与冷文成斗嘴,这时见他笑得莫名其妙,便即问道:“冷师兄为何对那端菜之人发笑?”
冷文成说道:“一见到他人上菜,我便想到了一则笑话,所以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是什么笑话快说给我听。”皇甫英说道。
只听冷文成说道:“话说有一座酒楼,这里的店二胆怕事又不爱开口讲话,他每次给客人上菜之时只放下盘子便走,也不告诉客人上得菜叫做什么名堂。”
“哈哈,这个店二有意思。”皇甫英笑道。
“有一次,一位江湖豪客来到酒楼吃饭,他点了壶美酒还有许多菜品,那个店二仍和平日一般,将菜放下便走。后来那个江湖豪客瞧不下去,待那个店二又放下一盘菜转身而去时,他便大喝一声:‘叫什么名字?’,你们猜店二是如何回答的?”冷文成问道。
席间众人纷纷摇头,冷文成并不回答,却夹起菜肴大嚼起来。
皇甫英笑嗔道:“冷师兄好没意思,每次说道关键之处便买官司。”
冷文成听了这话笑道:“店二被那江湖豪客吓得连连哆嗦,颤着声说道:‘我……我叫王二狗。’”
席间之人听了这话,皆开怀一笑。
白沐灵冲冷文成笑道:“你便是没有正经。”
韩潇知道冷文成这则笑话实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于是瞪了他一眼,便退了开去。
他心中纳罕,今夜便是魔教的高手约定刺杀卢峰之日。众人不思抵御,却怎在这里把酒言欢?
果然,只听秦天成说道:“卢掌门,江湖中已传遍魔教会在今日为难太行派,大伙还是尽早散去,好好做一番应敌的布置。”
只见席中一位银发老人笑道:“秦师侄多虑了,你可曾听说,江湖上谁要杀一人难道会提前告知天下吗?何况,杀害丐帮狄帮主的真凶始终未曾找到,此人装神弄鬼,用那江正的笔体留下字条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定是与狄帮主有着极深的仇恨,且这人内力之深,就连盟主也佩服不已,依我看,魔教的高手中,只有上官青早年与狄阳曾有过节,他便是为杀狄阳而故弄玄虚!今日又怎会来我这紫阳观?”
端木清说道:“卢掌门,魔教恶贯满盈,阴险狡诈,还是提防些好,前些时日那些……”
卢峰一摆手说道:“你们所遇到的天星堂并不归上官青所统辖,且这些日子再无魔教的人上山,牧齐远打伤长风的仇尚未得报,他若当真敢来,哼,我定要教他知道太行派武学的厉害!”
韩潇心道,原来紫冥教的四堂分归长老所统辖。
端木清又说道:“卢掌门说的在理,掌门常年闭关修炼,早已不理会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又怎会结下仇人来,不过心驶得万年船,如今魔教大有重归中原之势,还需谨慎为上。”
“哈哈,多年不见,清儿的武功与见地真是大有长进,”卢峰笑道,“我与你家掌门都快要至花甲之年,今后各大门派就靠你们这一辈的人才撑持起来了。”
此时,皓月悬空,众人把酒赏月。
不过,众人对那张字条所写的内容均是宁可信其有,只对桌上的美酒浅尝辄止。倒是卢峰来了兴致,推杯换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