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公孙瓒的话,阎柔脸色一变,他在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怎么就忘记了刘备和公孙瓒之间的同学关系,急忙看向刘备。
却听刘备道:“非也!”
阎柔这才放下心来,公孙瓒却是色变道:“如此说来,玄德是杀我,为刘伯安报仇的了?”
“亦非也!”
就听刘备道:“伯圭兄,昔年你我再洛中求学之时,我便以兄事之,又怎么会前来杀你呢。”
听得刘备提起昔年的同学情谊,公孙瓒脸色一松,便伸手一指阎柔,道:“此人聚众反我,我与他不共戴天。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昔年情谊,前来见玄德一面,要我与他罢兵休战,却是休想!”
说罢,公孙瓒拔剑在手,便要上前,来杀阎柔。
阎柔冷笑道:“我岂会惧怕于你!”
说罢,阎柔也是拔刀在手,二人在大帐之中,刀剑相向,便要一绝生死。
二人麾下,如鲜于辅、邹丹等人,皆是拔剑在手。
刘备在主位之上,大声喝道:“住手!”
大帐之中,都是刘备手下的卫士,早在二人拔出刀剑在手,便自然有人上前,隔开两人,不叫他们厮杀。
“吕将军,麹将军,你二人且帮我招待一下二人,不可叫他们再做厮杀!”刘备吩咐一声,吕布、麹义上前,吕布找上阎柔,麹义找上公孙瓒,二人见了吕布、麹义,皆不敢动。
刘备见镇住了两人,这才发话,又见双方势不两立,心中暗道,只能选一边站了,再看了看了一身皮袍的阎柔,心中便有了决定。
只是说道:“幽州是我乡梓之地,又何尝不是你二人的家乡,我不能叫家乡父老受这战火之苦。如今幽州之所以战乱不断,皆以你二人之故,如今幽州的名士、豪族、乡老皆在此间,你二人有什么争执,便当场说出来,且叫大家评一评道理。”
其实,这两人为什么打起来,谁都知道,刘备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要来个师出有名。
他不是商鞅,可以借宴请老同学的名义,在酒桌上突然翻脸抓人。
毕竟,刘备走的是仁义路线,不管刘备是真的仁义,还是假仁假义,至少要让人觉得刘备是大仁大义。
阎柔是广阳人,少年时候流落在鲜卑人中,后来为那一带的鲜卑乌桓人所归信。于是他乘机杀了原来的乌桓校尉邢举,自立为乌桓校尉。公孙瓒杀死刘虞之后,刘虞的部下为了给他报仇,因为阎柔手下有乌桓、鲜卑骑兵近万人,便推举他为首领,攻打公孙瓒!
他手下那鲜于辅却是个能说会道的,表示刘虞以仁德治理幽州,故地方太平。而公孙瓒纵兵扰民,且早有害刘虞之心,因此刘虞才在不得已之下,出兵讨伐公孙瓒,却反被公孙瓒杀死。阎柔、鲜于辅等人为故主报仇,自然是合情合理。
公孙瓒虽然也算的上是口齿清楚,毕竟是个武人,到底说不过鲜于辅,只是一再强调,是刘虞要杀自己,自己属于正当防卫云云。
带到二人都说完了,刘备暗道,若这真是在辩论,公孙瓒早特么就输了!
可见,有个好律师,是多么的重要……
刘备转过头问阎柔道:“鲜于君为故主报仇,倒也说的过去,只是,阎柔你为什么要去趟这一趟浑水。”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阎柔倒是不在意,只是道:“我感佩于大司马刘公之仁德,又感于鲜于君等人之忠义,故而起兵相助。”
“这也罢了……”刘备倒也不计较这个,只是又道:“那你引鲜卑、乌桓之兵入境,杀乌桓校尉而取而代之在先,又劫掠我幽州父老、汉家百姓在后。这又该当何罪!?”
说到最后,刘备已经是声色俱厉!其实,阎柔杀乌桓校尉刘备知道,至于鲜卑、乌桓的兵马,有没有抢劫地方,刘备并不知道,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子。别说这些塞外胡兵,就是中原王朝自己的人马,抢劫起老百姓来也不带客气的啊!
那阎柔吃了一惊,急忙辩解道:“明公,明公,你麾下亦有匈奴人于夫罗……为什么……单单问罪于我?!明公,你待我为什么如此之苛刻!?”
“苛刻么……”刘备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吧……今日就叫你死个明白。”
说罢,刘备伸手一指于夫罗,问阎柔道:“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阎柔抬眼看去,只见这人顶盔掼甲,一副大将的模样,却不认识,只是道:“这位将军,想必是明公麾下大将了。”
刘备看了一眼于夫罗,于夫罗会意,上前一步,大声道:“某便是匈奴单于于夫罗,现在于主公麾下效力。”
这番话当然是用汉语说的,而且是字正腔圆,刘备又看向阎柔,说道:“你再看看你自己,哪还有汉人的样子,也配在我面前说什么胡汉么?”
简单来说,阎柔从小被鲜卑人养大,其实是个鲜卑化的汉人。
他和北齐开国的君主高欢很像,高欢那货从血统说是汉人没错,却是像鲜卑人,不像汉人,北齐的史书提起高欢第一句话就是“有类鲜卑,不似汉儿”。
当然,这也没什么,那个时候鲜卑是统治民族。
而于夫罗却有点类似于李渊,是个汉化了的匈奴人。
虽然从血统上说,李渊应该是鲜卑人,但是却是汉化了的鲜卑人。李渊的儿子李元吉,就是个“金发碧眼老鲜卑”。
而李渊的孙子,李世民的儿子李承乾,更是认为,人生最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