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大怒,转身怒斥:“娘求的,吵吵什么?再胡乱吵吵,老子拿他人头祭旗!”各流贼之中,闯营军纪最严,而闯营最有名的一种刑罚就是砍去右手。封刀之后依然抢劫百姓,不遵军令,在战场上随意喧哗者,最标准的处罚就是被砍去右手,逐出军中,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天命了。虽然郝摇旗不是李自成的亲信,但都属于闯营,战时在军中无故喧哗,也是要被砍去右手的。
郝摇旗的吼声还在空中飘荡,一股更大的声音从后面涌涌而来:“官军援兵到了,快跑啊!”
隐隐听见有羽箭破空,流贼中箭惨叫之声。
怪不得后方骚动,原来是有官军骑兵来袭。
郝摇旗先是一愣,随即大吼:“娘求的,官军有什么还怕的?随老子杀……”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轰隆隆声震天地,一支骑兵大军忽然从后方杀了出来,马蹄踏的大地乱颤,身上铁甲在火把光芒之下奕奕生光,盔上的红缨醒目,手中刀光闪烁,喊杀之声震耳欲聋,所经之处,流贼纷纷倒地。只不过眨眼功夫,流贼原本排列整齐的军阵硬生生地就被切成了两半。
原来是贺珍的三千营到了。
经过四个小时不停歇的行军,贺珍终于是赶到了鱼台县,远远望见鱼台县城头上火把通明,耳朵里隐隐听到喊杀之声,知道鱼台县还没有陷落,心中登时大安,令士兵们下马休息片刻,然后立刻上马,向流贼的菊花,猛冲而去。
三千营都是一人双马,一路奔驰,每隔二十里就换一次马,因此虽然奔袭了一百里,但战马尤有战力,贺珍带着副将和几个千总亲自冲锋在前,全军士气高昂,如一把尖刀,直刺入流贼阵中!
如果是一般的流贼,只这么一背冲,估计就要溃散了,但郝摇旗麾下大部分都是经年的老贼,作战经验丰富,虽然在官军骑兵的突袭之下有点手忙脚乱,但并没有溃散,尤其是见到官军人少,不过一千骑之后,他们立刻就聚拢起来,开始对抗。
郝摇旗更是急红了眼,嘶声大喊:“都给老子上!敢后退着,格杀勿论!”
一边吼,一边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木柄长刀,向官军冲杀过去。
见主将如此狠绝,流贼士气复振。
贺珍只有一千骑,原本想要一举击溃流贼,但见流贼阵型不乱,重新聚拢,心知眼前流贼不是一般,非一时可击溃,而临行之前吴甡交代过他,他首要任务就是救援鱼台县,而非歼灭流贼,加上一夜急行军,人困马乏,不宜恶战,因此他没有过多的同流贼纠缠,全军从流贼阵中透阵而出后,立刻向鱼台县城门扑去。
城门前,佟定方正在和刘三虎死战。
刘三虎三百人,佟定方只九十人,当双方一交手,刘三虎却是吃了大亏,手下的兄弟不断落马,对方的伤亡却是寥寥,刘三虎大怒,追着那个“小屁孩”猛杀,不想那个小屁孩甚是狡猾,马匹也够好,始终躲着他跑,在他追逐的这段时间,小屁孩长刀挥舞,最少将十几个流贼砍于马下。
眼见身边兄弟不断减少,刘三虎气的啊啊大叫,就在这时,他听到本阵传来阵阵骚动,正惊疑间,就看见一大队官军骑兵从阵中杀了出来。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城头上的欢呼之声震动夜空,刘三虎却是惊的目瞪口呆,怎么的,官军来援兵了?大掌盘怎么样了?顾不上再追杀小屁孩,他拨转马头,大声命令,要众兄弟迅速回援本阵,他自己留在后面断后,但他刚奔出不久,就听见身后风声凛凛,有一骑追到他身后,说道:“你不是一直追我吗?怎么要跑了?”
刘三虎吃了一惊,转身就是一刀。
“当!”
两把长刀在空中相撞时,刘三虎又看到了那个可恶的小屁孩,小屁孩微微带笑,表情轻松极了。
刘三虎却是怒极,奋力又是一刀,不想小屁孩灵巧一闪,顺势一刀削在了他肩膀上,刘三虎疼的大叫,手中的长刀失手落地,伏在马上想要逃走,但胯下战马忽然长长嘶鸣,一个人立,将他从马上掀翻了下来。原来小屁孩追上前来,一刀削在了他战马的后腿上。
这一下摔得太猛,刘三虎在地上翻滚几下,头晕脑胀,一时站不起来。
“绑了!”佟定方道。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亲兵立刻跳下马,将刘三虎反绑,扔到马上,往城中送去。
“虎哥!”
刘三虎落马,他的亲兵都拨转马头,疯了一样的冲回来救援,但佟定方挥舞长刀,无人能挡,后面官军的大队骑兵已经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瞬间之间,刘三虎手下的亲兵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其他人发一声喊,顾不上救援刘三虎,急急逃回本阵。
贺珍带着三千营将士冲到,见到佟定方非常惊讶,同时也明白鱼台县为什么能坚守到现在了。
“贺将快进城,卑职为你断后!”
佟定方喊。
贺珍点点头,带兵迅速退入鱼台城。
此时郝摇旗已经带兵冲了上来,咬着三千营的尾队死死不放,郝摇旗果然是猛将,三千营的尾队在透阵之时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损害,但在郝摇旗的尾随攻击之下,却是连连有人落马。
“放箭!”
见危急,城头上的官军拼死放箭,刚刚进城的三千营将士也都加入了弓手的行列,他们射的又准又狠,流贼骑兵纷纷落马。郝摇旗虽然勇猛,但在箭雨面前却也是无可奈何。
佟定方带着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