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气的哇哇叫,他知道,攻击鱼台县的策略失败了,在多了一千援兵的情况下,想攻下鱼台县已经是不可能了,更令他愤怒的是,刘三虎居然被官军俘虏了!
“三虎落马,你们几个贼求子为什么不去救他?”郝摇旗暴跳如雷,目光像是要吃人,刘三虎不但是他的亲信和得力助手,也是他最好的兄弟,当初从陕西起兵时就跟着他,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不夸张的讲,刘三虎就是他的刘宗敏,没有了刘三虎,他对队伍的掌控力会下降不少。
“我等去救了,但狗官军射箭射的太急,那个明将又太是厉害,我等无法靠近啊……”
五六个亲兵磕头请罪。
郝摇旗咬着牙,目光像是要喷火:“拖下去,斩了!”
“饶命啊……”
亲兵们哭喊,但郝摇旗却毫不留情。
很快,几颗人头就送了上来。
火把光芒之下,人头呲牙咧嘴,死的都极其不甘心。
郝摇旗脸色铁青。
“大掌盘,该撤了……”
吕秀才小声道。
鱼台县已经很难攻下,留之无益,撤退是唯一的选择。
郝摇旗却瞪他:“额走了,三虎怎么办?”
流贼头目被俘,历来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斩首,有时甚至是凌迟。
吕秀才楞了一下:“大掌盘,不可意气用事啊,官军骑兵既然已经到了,后面说不定跟着还有步兵,此地不是河南,周围都是官府的城池,我军盘桓太久,一旦被官军包围,再想撤退就晚了。”
郝摇旗面无表情:“三虎是额的好兄弟,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官军骑兵虽然到了,但步兵离得太远,额料最早也在明天上午他们才能到达鱼台县,只要在这之前撤退,额们就没有危险。”
“大掌盘……”吕秀才还想劝。
郝摇旗却不理他了,目光看向张武:“张武,你派人到城下喊,只要官军交出三虎,额就撤军离开,再不攻打鱼台县。不然额必攻破鱼台县,杀他个鸡犬不留!”
又对另一名头领道:“派出侦骑,鱼台县方圆五十里之内的情况,额要实时掌握,再有稀里马虎、贻误军机的贼求子,一律斩首!”
鱼台城内。
贺珍带着三千营骑兵进城,全城上下都是欢呼雀跃,有了这支强援,再不用担心鱼台县会被流贼攻破了。贺珍上了城楼,见过田守信和鱼台知县,简单说了一下来援的经过。对吴甡的当机立断,田守信和佟定方都是叹服,鱼台知县更是不停的遥拍吴甡的马屁。
“报,城下有一人自称流贼使者,要见管事的大人。”一兵丁来报。
原本怯弱的鱼台知县现在却来了胆气,不等兵丁说完,他就站起喝道:“荒唐,无父无君的流贼有何脸目见官,乱箭射死便是!”
那兵丁得了命令,转身要走。
“慢着。”
佟定方站了起来:“流贼没有继续攻城,而是派了使者,情形必有变化,我等听听也无妨。”
田守信赞同:“走,咱们一起去听听。”
几人来到城垛边。
一名流贼使者站在城下高喊:“城上的几位大人听着,我家大掌盘说了,只要放了我们刘三虎掌盘,我们大掌盘立刻就率军撤走,给鱼台县一条生路。不然必连夜攻城,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听到此,几人都是惊讶。佟定方活捉刘三虎,原本只是认为他是流贼的一个大头目,留下活口,能从他口中套出流贼更多的底细,不想刘三虎被俘之后,一直骂不绝口,佟定方见问不出什么,于是也就懒得理他了,想不到流贼居然派使者来要人了。由此可知,刘三虎在郝摇旗军中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鱼台知县气愤跺脚:“贼子好大的口气,让他来攻!”
贺珍冷冷道:“告诉他,想都不要想。贼子既然被我等抓获,又岂能放虎归山?”
“贺将,卑职倒有些不同的想法。”佟定方抱拳。
“哦?”
“贺将率骑兵在前,太子殿下率步兵之后,如果我们能拖延郝摇旗几个时辰,等太子殿下大兵一到,内外夹击,说不得会将郝摇旗的八千人全部歼灭在鱼台城下。”
听到此,贺珍和田守信都是眼睛一亮。
……
很快,那名流贼使者急急奔回了本阵。
“什么?一万两银子加五百匹战马?”
郝摇旗跳了起来:“这帮贼求子的官军,比额老郝还要黑呢!”
“大掌盘,官军没有拒绝,而是提出了一个咱们根本做不到的条件,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啊!”吕秀才道。
流贼轻骑突袭鱼台县,根本不可能带银子,战马倒是有,但马是郝摇旗的命根子,又怎舍得交给官军?
郝摇旗焦灼的来回走,他何尝不知道官军有可能是在拖延,但刘三虎是他的好兄弟,他不能不救。
这么多年来,流贼和官军一边打一边做生意,讨价还价的事情,其实并不罕见。谁觉着打不过,就会主动要求对方文打,也就是出银子买命。最有名的是张献忠了,去年张献忠被左良玉逼到绝境,最后送了两大箱子珠宝给左良玉,又说,我在所以将军在,一旦我不在了,朝廷就会兔死狗烹,找将军算账了。不知道左良玉有没有听进去,但结果却是张献忠侥幸逃过了一命。
有时流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