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的掌柜伸手一请,道“姑娘又来了,来!咱进内堂。”说着二人便进了里间。
当铺李掌柜小心翼翼的把小包裹打开,脸上带着喜色,道“姑娘的人参和上次一样,都是百年人参,这两颗我依旧给姑娘一百两可好?”
嫣红不情愿的皱褶眉,道“上次说好,若是我下次再来,掌柜的便多给些银子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好吧,一百二十两不能再多了,否则我这就没有赚头了。”当铺掌柜说着便从袖兜里拿出银票,递了过去。
嫣红抿着嘴,不高兴的点点头,接过了银票,便快步离开当铺,从小路往集市上走。
谢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溁自幼便遗传了荣家的肺病,只要是生病就必须吃蜜炼人参枇杷膏,那药方他闭着眼都能背:‘百年人参、川贝母、枇杷叶、茯苓、化橘红、桔梗、法半夏、五味子、瓜蒌子、款冬花、远志、苦杏仁、生姜、甘草、杏仁水、薄荷、蜂蜜。’
嫣红一个小丫鬟又哪里来的百年人参,定是偷了程溁的药,换了银子,难怪溁儿的身子,这些日子都是都不见好,肺病少了大补元气,固脱生津,安神的百年人参,能好那才是怪了。
顿时谢迁杀意四起暗自跟上,欲要寻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了这嫣红。
但是这嫣红忽然又左顾右盼的进了客栈,这时大部分学子还未从龙门出来,客栈则是门可罗雀。
警惕的嫣红发现无人跟踪,这栈后面的小院。
谢迁纵身一跃从树冠上飞身到了小院屋顶,足尖轻点,慢慢俯下身,掀开屋顶的瓦片。这一看,顿时心里恨意滋生,这不是那个被邹洁买通的余姚卢教谕嘛!随即附耳在破洞口。
卢教谕在嫣红身后又警觉的扫了一遍,低声询问道“可有被发现?”
嫣红挂上女儿家的娇羞,道“大人,嫣红办事您放心,每次都是夜里才在厨房动手,那护卫吴绶只是个傻大个,仅会守在院子里,谢迁虽然心思细腻,但又顾忌着男女大防,是以嫣红自是不会被察觉的。”
卢教谕低声警示道“这次的人参,拿去吧!日常少出来,万一被发现,本官可没法替你赎身了。”
嫣红将音色刻意放得娇如黄鹂般悦耳,道“嫣红早就是大人的人了,心自然也向着大人,只是这溁仙乡君,好歹有个贵妃的表姨,咱么这样会不会受牵连。”
卢教谕不屑的一个冷笑,道“程溁不过只是个从五品的乡君,又是程家的女儿,到时程家自会从内部解决。再说咱们仅是把人参换成萝卜,又不是下毒,只要不是经验老道的医者,谁能发现,是以爷的嫣红定要小心行事才是!”
嫣红羞涩着脸,吐气如兰道“大人英明,嫣红想要您!”
卢教谕摸了一把嫣红身后,道“爷什么时候喂不饱你个小妖精了,已快到龙门开之时,那谢迁也该回来了,本官也要再回去露个面,万一被发现本官擅离职守,又怎么给嫣红富贵日子。”
嫣红趁机扑在卢教谕怀里,娇羞道“爷,您对嫣红真好!”
二人说着便到了小院门口,依依惜别着。
听了这些话谢迁反而冷静下来了,面色淡淡的瞧着这二人嘴脸,说不出的恶心,堂堂一县教谕,满肚子男盗女娼,这种先生有何资格为人师表,且此事又是程家搞的鬼,明杀不成,就来暗的!
心思百转千回,却不忘了回到树冠里,取回拉杆箱,这可是溁儿用大价钱买了牛,又熟出牛皮才做成的。都病得如此,程溁却还在为他着想,想到这里谢迁心里又甜又酸,不禁红了眼眶。
回来万贵妃的私宅,谢迁佯装不知,和往常一样淡淡笑着,只是步伐快了很多,来到程溁住的厢房。
这时嫣红正在厨房给程溁熬药,瞧着谢迁进来,一张笑脸主动迎了出来,同谢迁打招呼,问着考场的事儿。
谢迁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只是不熟悉的人根本察觉不到,谢迁那眸子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