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溁皱眉,嘟囔道“直哥哥,我是瞧见锦衣卫大哥们浴血奋战,受了这么多伤,心里自责。”
汪直冷冷的递给吴绶一个眼神,吴绶会意道“乡君,那这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割下这些人的脑袋,带回京城,这就是我们的功绩,朝廷自会lùn_gōng行赏。”
听了这话程溁果然没有那么自责了,点头道“那还好,总算没白使力,还受了这么多伤。”话落摸着枇杷树上的残剑、断箭道“我瞧这些风波刹的羽箭做工很是精良,和普通的铁器不一样。”
今日大获全胜,吴绶心情大好,抢答道“风波刹做的本就是杀人的买卖,武器自是精良,这些均是玄铁所制。”
程溁指着地上凌乱的断箭,道“那这些兵器还有用吗?”
吴绶瞧着汪直瞧他的脸色又冷了些,即刻便站直了腰身,站着军姿道“回乡君,若是按照惯例是应该焚毁的。”
程溁顿时如听到一个冷笑话,无奈的笑着道“焚毁?真是浪费,把剪头搜集起来,不管是再次使用,还是融了做新的兵器都可以,没看我家迁表哥的刀都卷着边了。”
汪直双手负在身后,道“按乡君的意思做。”接着点了几个没有受伤锦衣卫,道“你们几个,去村里找找有没有牛车把人头装上,收拾好后先行回京,给众人请赏。”
锦衣卫齐声道“领命,多谢汪公公!”
汪直淡淡道“要谢就谢乡君吧,若是呆在锦衣卫哪有这机会立功。”这次的事若不是关系到小肉团日后的安危,他才不会把事闹大。
众锦衣卫很快便去忙活起来,想着向朝廷请功,封妻荫子便热血沸腾。
程溁瞧着这群锦衣卫如切菜似的一个个砍头,不忍直视的撇过头,道“等等!”尴尬的假咳道“咳咳,在毁尸灭迹之前是不是应该翻翻袖兜,咳咳!荷包看看有没有机密文件,或着银票,值钱的物件。”
谢迁对小人儿的财迷习以为常,即刻便对着脚边的尸首翻兜,掏荷包,摸摸有没有夹层,再看看鞋里。
不要说众锦衣卫傻了,就连汪直都懵了,但即刻便反应过来了,汪直嘴角抽了抽,道“照着乡君说的做,有不明白的便和谢家公子讨教。”瞧着谢迁那个熟练的姿态,小肉团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了吧,也不知小肉团幼时吃了怎样的苦,才会养成如现在这般节俭。
半个时辰后,吴绶道“汪公公,此次搜出银票和碎银子共三千八百九十五两二钱。”
汪直点头道“交给乡君便好。”
程溁笑眯眯的接过一大摞银票,随即左手半握拳,右手拿银票,将银票左下角夹在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左手大拇指压住银票,右手拇指和食指捻银票,无名指在下面将捻出的银票往后弹,捻一张弹一张,动作行云流水一张张银票如幻影般便快速过了一遍,秒速挑出几张带着血迹的银票给吴绶,大义凛然道“这些给大伙们吃酒。”说着便把一打干净的银票仔细折好,收进自己荷包里。
吴绶瞧着程溁熟练的点银票的动作,再一次赞叹,他用了一刻钟才数好银票,人家乡君不过片刻便数好了,真是奇才。
汪直和众锦衣卫再一次看的愣神,难道这是江湖上失传的千手观音!
瞧着众人匪夷所思灼灼的目光,程溁尴尬的假咳,学着汪直的模样双手负在身后,道“咳咳,快点忙活起来,本乡君困了。”一不小心用了上辈子在银行的点钞手法,哎,摸了钱就这样,职业病犯了!
转日,朝霞染红了西面的天空,大山里开满花苞,溪水清澈见底,水中鱼儿,穿俊来往。绿草如茵,鲜花盛开,彩蝶飞舞,林中的鸟叽叽喳喳。
高山流水,梵钟悠韵,湖光树影,轻寒翦翦。树木交错的枝梢,一行人停在细雨霏霏的小路上,站在山坡上往下望了望。
汪直骑马走在程溁的马车旁,关切问道“下了山就进绍兴府了,乡君身子可还好。”
程溁躺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眯着眸子道“就是有些困倦,直哥哥无妨的,昨夜喝了药的。”
汪直担忧道“是药三分毒,乡君又不是大夫,还是找个大夫瞧瞧才好。”
程溁起身扒在马车的窗子上,不满哥!我那是秘方,下次我还要将药方献给贵妃娘娘咧!”小肉手悄悄摸了摸腰间鼓鼓的荷包,暗叹:人生地不熟的,被庸医坑了,吃坏了咋帮办,还有她可不想刚鼓起来的荷包又瘪了。
汪直瞧着程溁无精打采的模样,很是自责,“好,乡君最厉害,那就先睡一晚,看看明日精神如何。”是他错估了程家的决心,才导致小肉团受了惊吓。
吴绶把头扭过去,捂着嘴打了几个喷嚏,道“阿嚏,阿嚏!我可能是风寒了,昨夜淋了一夜的雨,阿嚏!”
旁侧汪直的心腹锦衣卫王英,见汪直没有搭理吴绶的样子,调笑道“就你最是娇气,你看人家谢公子一介书生,照样拿刀砍杀风波刹,而且比你多得多,同样淋了雨,也不见人家谢公子喝药,小绶竟是给我们武人丢面子。”
吴绶不满的瘪嘴,道“哼!臭王英,谁跟你似的。”话落便把头扭过去对着马车里的程溁,咧着嘴笑道“乡君给点您的秘方呗!”
程溁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点头,道“一会儿到了落脚处,把药熬了,咱们每人一碗,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