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谢迁飞身而上,淡淡的神色,双手紧握细长的刀柄,盯着那抹剑影,忽然左脚向前一踏,腰腹骤然发力,刀锋斜斜向下风雷似的劈下,“噗!”的一声轻微的闷响,灵动的伍镜像是被打中七寸的细蛇般跌落尘埃,落入厚厚的落叶雨泥之中。
枯叶飞湿泥溅,伍镜速度快的如黑色剑影,腾地而起贯穿如电,随即要跑。
吴绶暴喝一声,道“合!”
随着这声刀阵口令,吴绶身前身后四名伺机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挥得更是密不透风,把那抹剑影似的伍镜硬生生逼进一个死角。
伍镜速度奇快,眼看着要被刀锋所斩,却强行在极小的角落里做了一次停顿,然而锦衣卫们对此早有准备,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左手握住长刀柄末端强行一摁,正向斜下方斩去的刀锋闪电般翘起,正好击中那抹剑影似的伍镜,压抑的闷哼不时在刀阵内响起。
那密林深处即刻吹响哨音,此哨音如同波震一般,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对于风波刹们确实听得很清,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
只见几十余个同样的黑衣剑影一齐冲来。
吴绶双眸出血,大喝道“战!”
随即锦衣卫们不得不放下对那顽固抵抗伍镜的致命一击,锦衣卫们齐声暴喝,全力以赴。
几十道剑影不要命般的扑了过来,那剑影个个以自己的身躯和手中的刀剑死死保护着那伍镜。
两名剑影似的近侍狂嚎着向谢迁扑了过去,然而没跑两步,便是一个踉跄摔倒在腐叶之上,手里握着的剑也震了出去,飞出的剑直插另外近侍的胸膛。
只见谢迁在刀阵中继续挥了两刀,伴随着“嗤!”,“嗤!”的两声轻响,两名风波刹近侍的身躯便毫无气息地摔落于地,鲜血四溅,落地的剑影身上多了两道割喉之伤,还在喷血。
即刻几十个黑影便齐齐对着谢迁挥剑而来,谢迁被缠的无法脱身,吴绶和众锦衣卫也加入其中。
密林深处,风波刹的羽箭再次犹如暴雨似的席卷而来。
程溁在枇杷树上看的是心惊胆战,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风波刹嘛,速度真是太快了,真的会如电如梭那般快。
一阵风吹过枇杷树,几颗熟透的枇杷随风落下,砸在泥土里,伍镜在锦衣卫合击之下,不禁抽空回头一瞧,习武之人的视力本就敏锐,更可况是伍镜这种刀尖上行走的夺命人,即刻便发现程溁的藏身之所。
那浑身鲜血的伍镜多次被锦衣卫们的刀锋斩中,速度比最开始时已经变得缓慢了很多,然而终究奋力振鸣着突破了刀阵,飞身到藏身枇杷树上的程溁身前。
就在那黑影似的伍镜提剑飞到距离程溁眉心不足一尺时,程溁精准撒出早就在伍镜突围时,便提前将随身携带的麻沸散粉末握在手心,这一刻更是想都没想便挥洒了出去,刚刚突围的伍镜本就力竭又浑身是伤,伤口直接遇上麻沸散,顺着血液流入心脏,一眼望去,剑便悬在空中如凝固一般,动不得丝毫。
“咚!”顿时伍镜落地,满是血水的脸上显现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
程溁脸色苍白,眼眸明亮,紧紧抱着枇杷树不撒手,嘀咕道“可吓死宝宝了!”
面色骤变的谢迁即刻全力厮杀包围着他的近侍,不过片刻风波刹近侍便一个个没了生息,谢迁踏着尸首,在伍镜大腿骨划了一刀,骤然多出一道深刻的血痕,隐现白骨。
伍镜咬唇闷哼一声,不知是痛的,还是失血过多,或是麻沸散起了作用,转瞬间便晕了过去。
谢迁目光灼灼地把死死抱着枇杷树的小人儿瞧了又瞧。
血肉狰狞的战斗在雨声苍穹里,山中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丛绿草,都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