溁抬头瞧着天色,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这会儿天都黑了,跑都不好跑。”

吴绶握着绣春刀,比划了几下,道“我的好乡君,为何要跑?兄弟们可好久都没见过血了,绣春刀都快绣了。”

程溁瞥了一眼吴绶,嘲笑着道“你就得瑟吧,刀都锈了还怎么用,现在磨刀还来的及嘛?”

吴绶被程溁逗乐了,笑得露出嗓子眼,道“哈哈,乡君,小绶只是开个玩笑。”

程溁得逞一笑,得瑟道“人家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呀,没听出来吗?吼吼!”

谢迁瞧着程溁恣意的模样,也在偷笑,但随即收起了笑容,严肃道“他们来了,溁儿,迁表哥送你躲在枇杷树冠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吴绶就不是个怕事的,唯恐天下不乱道“乡君,要是我们把您老人家忘了,乡君自己还能在树上吃点枇杷充饥,这办法不错。”

谢迁并不搭理话唠似的吴绶,拢住小人儿竟不转身,便即刻足尖轻点,犹如一溜轻烟,相隔十余丈间,便飘到了三丈余最高的枇杷树之间,双掌一翻便摘了些黄澄澄的枇杷果给程溁,道“若是实在害怕便吃些果子吧,迁表哥记得这枇杷果既润肺止咳又化痰。”

程溁无奈的嘟囔道“我心有这么宽嘛?这种情形还能吃的了零嘴。”

谢迁耳朵一动,并未如往常一样打趣。

这时小路静了,婉转的鸟声远逝了。

“瓮……瓮……瓮……锃!”锃的一声清鸣!”

吴绶即刻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脸,手握着雪亮的绣春刀自行脱鞘而出,陡然一横,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刀光,卷叶裂风而去,接下那如流光般的箭,反向挡回,吴绶膝间那把横置的绣春刀则是嗡嗡鸣叫,握着绣春刀的右手震的发麻。吴绶低喝示警,道“隐蔽,是风波刹里肆镜的流光箭。”

暮色与阴暗密林之间,化为流光而来的箭迎面而来,锦衣卫迅速飞身上树。

林间落叶狂舞之时,密林深处风波刹最善轻功羽箭的肆镜,已然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在腐叶之间,警惕注视锦衣卫的一举一动,缓慢挪动着身体,寻找着最佳位置。举起手中那把极其精工的黄杨硬木弓,瞄准吴绶。右臂用力,劲传腕间,弓弦被猛地拉开,如一道满月,坚韧的弓弦承受巨大的力量,发出一阵嗡鸣,弦上的羽箭微微颤动,急不可耐的奔出饮血。

弓弦“嗡”的一声鸣啸弹回,一根青色羽箭如闪电直飞出,弓弦急速振动,箭羽残影闪电般前行,刺破落叶,撕裂黑夜。

将要临体的箭头很是诡异比普通的羽箭旋转速度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转瞬间,谢迁从枇杷树冷鹜平静,双手紧握细长的刀柄,盯着那抹箭影,锐利的刀锋瞬间劈断,剪头顺着刀力回旋,反向而去,卷叶裂风而去,只见一道幻影凛冽直刺密林深处,即刻传来身躯入肉之音。

肆镜一个空翻避身草丛,被挡回的羽箭挤进了其后隐蔽在树冠里风波刹随侍,射入轻甲微缝隙之中,即刻羽箭入肉三分鲜血初现。

密林深处那漫天的细雨伴着落叶,在山谷里大树旁舞动的更加急速。

第二根流光箭闪电般接连而至,伴着令人心悸的嗡鸣声,谢迁用更大的力度回挡,反向而行射入风波刹近侍的胸膛,箭没处羽箭破开软甲血肉狰狞!

第三根流光箭仿佛没有先后,瞬间再至,同样被在谢迁飞身挡回,这次谢迁仿佛寻到了经验,竟是狠狠射穿了另一风波刹随侍的身体!手握着的大刀则是嗡嗡鸣叫,这第三次回挡谢迁的大刀已然卷边。

没有人知道谢迁如何做到,在电光火石极短的一瞬间内,用手里那把看似普通的大刀竟连续回挡三枝流光箭,更没有人能想明白,为什么这名看似普通书生打扮的男子,竟拥有如此凌厉的刀法,竟能连续三次回挡住了,令世间闻风丧胆,夺命而来的流光箭。

随即密林那方,有一道隐约可见提剑的黑影呼啸而来!

那抹如梭如电的黑影,前一刻还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后一瞬便来到了此处山谷,这黑影速度奇快,所携的威势直接震碎周遭数尺范围内的所有树叶,如丝如絮的碎叶在黑影后拖成一道笔直的线条。

看着那道已成风雷之势的黑影,始终如石雕般冷静待命的锦衣卫们终于面色微变,吴绶大叫示警,道“摆阵,是风波刹伍镜的幻影杀”。

“锃锃锃锃”一连串密集的刀锋出鞘声连绵响起,十数把锋利绣春刀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决心每一道刀光都是那般凌厉强横,割破空气,布成一道密织的刀网。

伴着锦衣卫们一刀一刀向身前空旷流光箭斩去,唰唰唰唰!被挡下的羽箭凌乱陷入树干,泥土之中,这一瞬间的刀光剑影,山谷里便充满嗜血戾气。

穿梭的黑影掠至刀阵之前,眼看着要被那些凌厉的刀势斩落,却陡然间在半空做了一个诡异的停顿,然后侧向一绕,奇妙地避开刀阵集锋之所向,“嗤”笑的一声飞离。

那一瞬,如梭黑影转向速度急剧下降,终于能够隐约看清伍镜,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皮肤,仅在银色面罩上有个“伍”字。

这样轨迹难以琢磨,灵动如若幽魂,在嗤的一声转向飞离过程中,贴着一名锦衣卫卫的刀锋极速上遁,谢迁一个空翻快速拦下那道砍下锦衣卫的刀锋,几乎同时挥刀而去,擦过那黑影下颌,割下一块银色面罩,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状态提示:(65)暗杀--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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